江介轩不想跟她理论,一把夺过银子,“掌柜的,六两我们一分不少的给您。不过这玉扳指我们叔伯也总盯着它,所以要是有人来问,您帮忙兜着点,就说没见过这东西,行不?”
本来苏小飞还想把银子夺回来,但一听江介轩说的话,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没再吵吵嚷嚷,唉,就是心疼这银子。
掌柜收了银子,就好说话多了,当下便应了下来,还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你们家怎么想的,这玉扳指都缺了口了,还当宝贝一样夺。”
终于是把玉扳指拿了回来。
回镇的路上,苏小飞一直拿着它细细地看,“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一个信物,恐怕只有苏前辈知道是什么意思。”
“和你们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江介轩道:“一模一样,不管是雕刻,还是缺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苏小飞瞧不明白,也只能先放下,道:“看,我真的从当铺里找到了,你可得端茶倒水伺候我!”
“这还是我帮你的呢。”江介轩不客气道。
“反正就是被我找着了,愿赌服输!”
江介轩哼了一声,不说话。
他忽然不吵了,苏小飞觉得怪没意思的,也消停下来,转念一想,也是,看那掌柜都想报官了,要不是江介轩帮忙,确实未必能拿到。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苏小飞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毕竟一般他们两个一碰面就是吵吵嚷嚷的。她没忍住,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江介轩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得苏小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道:“朝廷的人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苏小飞觉得莫名其妙,“那又怎样?你躲好就好了呀,别出门,没人会找来。镇上的都是自己人,就是见到你了也不会乱说的。”顿了顿,又道,“除了赵丘,赵丘是我们镇的里正,这人很烦,躲着他点。”
“没那么简单的,来抓我们的人,不是普通的官兵,袁瞎子你也看到了。”
苏小飞不耐烦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都说了躲好就行!”
江介轩也火了,“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我说的意思你听不懂?你窝藏罪犯也会受牵连的呀你个蠢货!”
苏小飞被他骂得一愣,眨眨眼,片刻后又忽然笑嘻嘻道:“你担心我啊?”
江介轩一噎,一张脸瞬间从脖颈到额头都涨得通红,“谁担心你!”说完扭过头不理她。
苏小飞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算你有良心,爷没白疼你。”
有病!江介轩脸更红,哼了一声,他就是看她又是收留他们又是找信物才多说几句,他娘的这人还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回到安桥镇,他们碰上了李大牙。李大牙拎着一猪蹄,刚从李大柱家出来,远远地看到苏小飞,就飞速跑了过来,“飞爷!”
苏小飞道:“李大牙,你家今天又吃肉啊?”
“不是,家里今天住进了两个客人,嫌菜不好,我爹让我来买猪肉的。”李大牙家是开客栈的,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苏小飞笑道:“哈,你家的客人还会嫌菜不好?”
“那两个不是从乡下上来采买东西的,从外地来的,看他们挺有钱的样子。”
这下苏小飞警觉起来了,与江介轩对视一眼,又问李大牙道:“他们有打听什么吗?”
“好像是来找人的吧,问我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瞎子,这儿哪有什么瞎子?我只在县城见到过一个拉二胡的瞎子。他们还拿了两张画像来找人,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公子,唉,真不知道怎么找人找到咱们镇上来了。”
苏小飞看向江介轩,幸好江介轩出门前谨慎,向苏小飞要了顶斗笠戴着,这时候压着一张脸,早上又是一大早出的门,镇上的人倒没有几个人见过他。
苏小飞对李大牙道:“我跟你说,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记住没?”
李大牙觉得莫名其妙,“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镇上,除了你家新来了两个亲戚,哪有别的人进镇。”
“不准乱提我家的两个亲戚知道吗?他们欠了债,谁知道找上门的是不是债主。”
“成成,怎么跟苏老头一个德行!”
李大牙拎着猪蹄离开后,江介轩低声道:“袁瞎子死在这里,他们肯定会再找来,此地不宜久留。”
苏小飞道:“可是祝成还没回来,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能去哪儿呀?要不进山里躲躲?”
江介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小飞拉着他往酒肆去,“走走,别站在外头,你不能乱跑了。我们去问问莫九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