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背着手,大喇喇地走进亭子,与白笛对望一眼,就像刚发现对方似地轻咦了一声:“我见过你!你叫——”
“白笛。”白笛面带微笑,直起腰,她脖子上的绿宝石挂坠轻晃了一下,莹润的光泽映入徐青萝的眼睛,让徐青萝微微一愣。
“你这坠子挺别致的呀,哪儿弄来的?”徐青萝就像忘记了苏愚的存在,转而追问起对方的挂坠。
白笛微微低头,把坠子捏在指间,笑了笑:“这是祖母绿,产自哥伦比亚,我妈妈送我的。”
徐青萝本来还想问她可不可以卖给自己,一听说是妈妈送的,知道没什么希望,也就打消了念头,转过脸又盯上了苏愚:“苏小愚我问你呐,你怎么在这儿啊?”
苏愚坐在石凳上,保持着刚学会的吉他姿势,抬眼看着徐青萝。其实他在做什么是一目了然的事,以徐青萝的聪明根本不必要问,可她不仅问了,还连问两次。他觉得今天的少女有点古怪。他简简单单地答道:“我在跟白笛学吉他。”
他猜徐青萝会接着问“怎么不是跟那个卖唱的学呀”,所以他准备硬着头皮交代被骗的糗事,可是徐青萝却没有穷根究底的意思,只是说道:“哦,那学得怎么样了?来,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说着,少女找了个石凳一坐,端端正正,像个旧时代的富家小姐。她要听曲儿。
白笛在一旁掩口而笑,解释道:“学吉他要慢慢来,先学和弦练指法,之后才能试着弹曲子。他才开始学,还什么都不会呢。”
“这么难呀!”徐青萝吐了吐舌头,然后朝苏愚一伸手,“那把吉他拿来,让我玩玩。”
苏愚“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走到徐青萝面前。徐青萝一探手抓过吉他,白了苏愚一眼:“跟抱着个宝贝疙瘩似的,真是小气鬼!我又不给你玩坏了!”
然后,在苏愚和白笛不太信任的目光里,徐青萝以生疏而别扭的姿势将吉他斜抱入怀,低下头好奇地观察了一阵儿,而后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抚,只听见“嘣”的一声,——弦断了。
苏愚觉得太阳穴都跳了一下。白笛也在一旁蹙了蹙眉。
徐青萝明显地一怔,抬起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我不是故意的,这根弦……怎么这么不结实呀?”
苏愚看着吉他,眼神有点发直。他心疼,这可是三千块钱换来的宝贝,虽然破烂了一点儿,但自己还指望拿它做饭碗呢,怎么让小萝碰一下就坏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青萝站起来,伸手拉住苏愚的衣襟,轻轻拽了两下,满脸都是讨好和委屈。
苏愚又怎么会怪她?他现在只有自责的份儿,心想,难怪那骗子大大方方把吉他给了自己,原来早已破烂不堪使用了,都怪自己轻信,花了冤枉钱,还弄到这么一把烂吉他。看徐青萝这么委屈,他倒要反过来去安慰她:“没事,坏了就坏了吧,咱们再想办法接上。”
“嗯嗯!”徐青萝连连点头,脸色在瞬间多云转晴,笑靥如阳光绽开,“反正吉他也坏了,今天学不成了,咱们走吧?”
“哦。”苏愚拿回吉他,一脸无奈,全没注意徐青萝那奸计得逞般的笑脸,转头看白笛,白笛依然带着优雅的微笑,对他点了点头:“那今天就算了。”
苏愚“嗯”了一声,着手把吉他装进琴盒。他也没说修好吉他再来找白笛,他不知道这破烂玩意儿还能不能修。钱完全打了水漂他不怕,他只怕这条刚刚找到的希望之路无法再走下去,所以心里闷闷的。好在他控制得很好,没有去胡思乱想,头疼病倒是没有发作。
他站起身背好吉他,抬头却见徐青萝在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便以为是衣衫不整,赶紧低头又整理了一番衣襟和袖口,这时对方忽然向前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身体不由一僵,却在对方推带下向前踉跄了一步,只听女孩娇声催促:“走啦!”
惊讶中转过脸,苏愚看到徐青萝脸上红晕如霞,并在对自己频频眨眼。他知道这是少女在向自己示意,她的举动应该别有用心,或许就是在白笛面前再装一下情侣。他俩在林叔那里装过情侣,白笛跟林叔认识,在她面前也要装一装?
大抵如此。那就装一装好了。
苏愚没再多想,很自然地任凭徐青萝挽着自己走下凉亭。身后白笛则站在亭子中央,手心里攥着那颗宝石挂坠,凝眉半晌,在乍起的秋风里,在漫天的黄叶中,她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他竟有修行资质,还这么好……”
这话,如果徐青萝听到,大概会第一时间飞身回来要她解释清楚吧。
秋风满园,落叶飘黄。
挽着苏愚走在路上,徐青萝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思。与其说装情侣,不如说向白笛示威来得妥当。不管苏小愚是自己的什么人,别人都不要打什么歪心思。这就像小女孩有一个布娃娃,平时搁在角落里也不见得多么喜欢,可一旦妈妈决定要送给别的孩子,她便开始哭闹,那一刻她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布娃娃。
除此之外,在校园里坐看无数情侣牵手走过,坐看女生楼下的迎来送往、鲜花定情、缠绵拥抱,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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