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苏愚都呆在他的小院子里静心修行,每天定时定量饮几滴花精,以期快些恢复因选定命星受损的精神。照料绿豆也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给绿豆临时栖身的破瓦罐自然早已换成了花盆,苏愚把花盆放在窗下向阳的地方,修行的间隙就会走过去给它浇浇水,输送一些谷神星力。谷神星力与植物的亲和性极好,能促进花草生长,苏愚在这些年养花的过程中早有体会,以前在琉璃谷,他偶尔也会输一点谷神星力给绿豆,每每如此,绿豆就像小孩子吃到了蜜糖一样无限欢喜。苏愚巴望着绿豆可以在最爱的星力浇灌下重新苏醒,只是数日下来却毫无动静,它仍然只是枯枝一段。
枯枝跟枯枝不一样,有些枯枝仍有生命萌发的可能,有些却只能当柴禾烧掉。苏愚觉得绿豆只是受伤太重,进入了一个短暂的休眠期,它终有一天会再次萌芽。可是这么多天没有变化他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绿豆是他最好的朋友,在琉璃谷崩溃之时又捞回他一条性命,如果就这样死了,会给他伤痕累累的心头添上又一道致命的伤口。焦灼之下病急乱投医,他便开始用花精代替水给它浇灌。花精毕竟是植物本源的精华,应该会对绿豆有所帮助。大概也只有苏愚肯这样去做,上品花精在修行人云集的大郡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每一两都能卖上数百两银子,苏愚这不是在浇花,是在用银子砸绿豆,哗啦哗啦,每天上千两。
星力充裕的时候,苏愚就会把张瑶召唤出来,以期多给她一些修行时间,也希望多让她感受一下斑斓的色彩和鲜活的世界。冥王空间是个灰暗死寂的所在,一直呆在里面怕是可以无聊到让人只想再死一回。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张瑶和王一殇平时相处得还算融洽,好歹有个同类在对面坐着,偶尔说说话就不至于闷到发疯。而自从发现张瑶身上的变化之后,王一殇就变得不安起来。起初他以为苏愚会处置他,心里恐惧非常,后来发现对方根本瞧都没瞧他一眼,心总算放下一半儿,待看到张瑶每天还能去外面修行,气息一天天变得强大,他就只剩下嫉妒了。他低声下气地乞求苏愚也放他出去,他愿意给苏愚当牛做马绝不背叛,于是他如愿被苏愚放了出去,只是灵魂在春风艳阳下刚一暴露,就开始迅速地灼烧消融,只得再哀求苏愚将他收回来。自那之后他便不敢再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十分知足地守着他的冥域乐土。
张瑶这些日子如在梦里。在死的国度重新沐浴到生的气息,好似从地狱走入天堂,至于继续修行,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一朝变成现实,无数次喜极而泣。尽管她的能量之体只是苏愚的星力凝结而成,自己只能依靠苏愚而存在,她却一点都不感到遗憾,甚至心中有些窃喜。至少可以跟心爱的人一直在一起,哪怕只是以这种残缺的方式。她已经很满足了。
苏愚缺乏恢复星力的药剂和星术手段,只能依靠自然恢复,而月亮星力的恢复速度受月相周期影响很大,从星力枯竭到盈满,满月时只需两小时,新月时两天都不够用。这几天恰是从上弦月到满月的过渡时间,张瑶平均每天能有五六个小时的修行机会。当然这也是因为苏愚没有别的事情,也一直在不眠不休地打坐。
一日三餐,苏愚都去包子铺里面吃,吃完饭还会应老板娘的请求在铺子门前坐上一会儿,充当一下门神。如今他也知道,修行人大都觉得凡人供养自己是天经地义,而凡人又对他们既敬且畏,不敢主动要钱,导致很有一些人养成了吃白食的习惯。苏愚的任务是提醒过路的客人吃饭就要掏钱,连续几天下来,确实也开了几次口。有的人一经提醒便会付钱,尽管会有些诧异和不高兴,有的人则会选择无视,直到被苏愚拦住去路。动手是免不了的,但无一例外都会被苏愚一招制住,这些人的修为大多只有一两旋,根本就不够看,似乎旋级越低的家伙在凡人面前便越是猖狂霸道,大概是觉得前途暗淡,除了欺负一下凡人已经没了别的修行意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乡下包子铺,竟会有一个修行人坐镇,修为竟隐隐在三旋之上,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如花少年。
老板娘这些天精神了许多。有苏愚保驾护航,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儿,更不用担心包子铺会赔本关门。苏愚跟修行人交手几次,也难免被镇上的人看到,刘记包子铺有少年天师坐镇的消息很快就散播出去,以至于镇上和周边村子里的人们,不少都特意到这边来吃包子,只为见识一下少年天师的风采。这一下包子铺的生意空前地好了起来,苏愚却是满身心地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动物园里供人围观的大猩猩。再过得一天,铺子里便陆陆续续来了些年轻的姑娘,有买包子的,也有过路看热闹的,想必是人们发现这少年天师秀美如花,很是让一些姑娘萌发了倾慕之心。倒是慑于天师的尊贵身份和雷霆手段,没有人敢上前搭讪,可是偷觑几眼、甚至暗送几缕秋波总是少不了的。
苏愚意识到自己有些招摇过度。虽然小镇偏僻,没有人认识自己,但毕竟也是东亭境内,属于林氏辖区,自己绝不该如此肆意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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