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住了,咳嗽了一声,站起身走了下来,在宁如寄身边站定。
“你这后生,看出什么来了?”
宁如寄站起身来,朝刘知县拱了拱手,又向王田夫妻俩扫了一眼,才十分缓慢又笃定不疑道:“草民看出来……杀死这女婴的凶手,并非她的父亲王田。”
“什么?不是王田?!”在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们最先惊叫起来,“怎么可能,王田可是要杀他闺女的啊,不是他会是谁?”
“知县老爷都打他板子了,怎么可能不是他?这年轻人,到底会不会断案?”
“咱们县太爷就是好脾气,不知从哪跑来的混小子,还让他在公堂上胡闹!”
刘知县顿觉十分尴尬,连忙咳了一声:“你,你说不是王田,有什么证据?”
“草民有证据。”宁如寄笔直地站着,虽然个头矮上一截,但气度不卑不亢,让人不知不觉就认真听起她说话来。
“经验看,这女婴死于夜半三更十分,有尸僵与尸斑为证,知县老爷若不信,可招仵作前来再验一遍。”
听她说的这样笃定,刘知县还哪有不信的,他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顺着宁如寄的话说了下去:“嗯,死于夜半,那又如何?”
“但王田方才供述,他五更十分才回到家中,这与事实明显不符。”
刘知县这才恍然,连忙转头喝问:“王田,你说你五更才回到家中,可是事实?!倘若敢欺瞒本县,立刻棍子伺候!”
王田本来就趴在地上,听了这话,连连扣头:“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草民确实是五更十分回到家里的,有一同喝酒的人为证。”
刘知县本来算是半问半吓唬,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一时有些愣了,宁如寄见状,低声道:
“是谁和你一同喝酒?可叫来询问是否属实。”
王田便立刻报了三个名字,刘知县这才又再次反应过来,连忙叫捕快前去找人。因为县城并不大,出了这样的事,很快大街小巷就都传了开来,昨晚和王田一同喝酒的几个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并还有赶来看热闹的,因此不费什么力,捕快就把这三人给找齐了。
经过对三人的询问,三人一致供述,昨晚他们四个人是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喝酒的,整整喝了一宿,到快五更的时候,他们觉得还未尽兴,唯有王田似乎有些酒醒,忽然惦记起家中的老婆孩子来。
这时正好打更人打着五更的梆子从外面走过,王田就推脱说天太晚了,必须回去,就摸着黑回家了,他走后,三人还狠狠嘲笑了他一番。
三人供述完,大堂上有片刻的寂静,再傻的人到了这时候也应该能明白了,孩子是半夜死的,王田五更才回家,说王田捂死了孩子,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