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只发出了声音:“殷商人呢?”
殷坊皱眉:“谁在说话?”
莫洵道:“你没必要知道,再问一遍,殷商人呢?”
殷商在祥福寺,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魔愈盛,根本没法把人带来。
“谁去殷商意识里?”
殷坊回答:“我。”
殷坊的决定李家父子也知道,李林劝过他:“你可想好了,如果你也陷进去,你们这脉就绝了。”当父亲无能为力时,不会有人再为殷商奔波,殷坊一旦失败,失去的便是父子两个人的性命。
一边的李木想说什么,被李林制止,不修边幅的男人对着自己儿子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殷坊没在意李家父子的互动:“除了我没有合适的人了。”
他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帝流浆。
李林的脸色当即变了:“你偷出来了?!”他转头瞪自己的儿子。
李木低头,不说话也不认错。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们父子两个相互通个气吧。”殷坊长叹道,事后得知,无论如何都来不及阻止,也就无所谓罪过。
“一个给了我隐匿法器,一个和我一起去取了新降下的帝流浆。”
李木抬头回瞪老爹:“你居然瞒着我!”
“你个兔崽子不也瞒着我!”李林一巴掌呼过去扇在李木脑袋上。
都是为了对方好,不想把对方拖进殷家的漩涡,但如果一直不说开,或许就会因为互相维护而漏了陷。
殷坊盗取家族帝流浆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和榕府又交易了一次的消息肯定也很快就会传开,他家主的位置必然不保,到时候帮了他的李家父子也会被攻讦。
“对个口供,好好把事情掩盖过去吧。”殷坊没力气为李家父子操心了,但他给出了承诺,“之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是承情的意思,但话说得极不祥。
殷坊走后,李木李林大眼瞪小眼了好久,做父亲的又是一巴掌:“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你到殷商的心魔里去?”
李木当时确实是想说这个,但现在他不敢说了——他想着兄弟,却忘了父亲。
莫洵不会去管这些弯弯绕绕,交易成立,殷坊说殷商在祥福寺,那么他就去将人带过来。
走出封印了许多法术的榕府,撕开空间,一步踏进,一步迈出,了然的禅房即在眼前。
僧舍建在花木掩映处,禅意袅袅,金光耀耀,可那金光中掺杂着丝丝黑气,冬日草木干枯的枝干在金黑两色的角力中折断,落了满地,一片狼藉。
佛力现枯竭之势,黑气隐占上峰。
莫洵一脚踹开门。
了然口中嗡嗡有声,诵经依然,然而头却已经垂了下去,木鱼也握不住。
老和尚口鼻溢血。
莫洵捡起木鱼,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敲击——
笃——
金色波纹一颤。
黑衣男人接上了然口中的经文:“——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先断心淫,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一决定清净明诲……”
面若金纸的和尚抬起头,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表情慈悲非常,他颤颤巍巍的合十双手,对着莫洵便拜:“阿弥陀佛……”
场景疏忽转换,三人所处之地由禅寺变成了榕府。
这一次莫洵没有隐藏身形,但殷坊看的是了然,男人大惊失色:“了然大师!”
莫洵一拂袖,把扑过来的殷坊掀了个跟头,不是苏泽浅扶着,殷家家主绝对是颜面尽失的脸着地着陆。
“大和尚还没到你坐化的时候!”莫洵声音里带了两分火气,更多的则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兔子!”黑衣男人一身喊,白团子滚了过来,前爪上捧着的一颗药弹进了然嘴里,老人脸色当即好转。
一个拂袖就能把自己这个资深天师掀翻,一颗药就能把濒死的人救回来,殷坊完全呆了,话都不敢说一句。
“背上你儿子跟我进来。”莫洵对着殷坊道。
这时候殷家家主才发现自己看不清黑衣男人的脸。
“外头有人叫门,是保这里的姓殷的,还是外头姓殷的,你选吧。”这话是对苏泽浅说的。说完莫洵就带着殷商父子进了屋。
门外是发现了殷坊偷取了殷家至宝帝流浆的殷家人,他们放言说如果不把他们的家族罪人乖乖交出来,就别怪他们动手了。
现在的榕府是信息交换所,聚集着大量天师,来叫门的殷家人字字句句全是道理,说殷坊其情可悯,其罪当诛。
然而还是罪过更大。
“他是家主做出这样的行为还能行吗!家主不能以身作则,底下谁会守规矩?!天师谁家没个伤亡,如果人人都像殷坊一样,规矩还有什么用?一切不都乱了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