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冬渐深,天气愈发的冷了。
雪花落在窗户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长乐坐在窗前,撑着下巴看雪融化、滑落,浸湿了窗纱。
她在这里发呆已经有一下午了,失神的样子看得灼夏和浅冬都为她担心,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半个月前顾渊的那句话,到现在都还言犹在耳。
那时她不顾内心的挣扎,在顾渊的怀里说出那些表白的话,可是片刻温存之后,他却在她耳边道:“婚礼就在下月初八,你也该收拾收拾,提前做好准备了。”
长乐整个人一怔,脑中似有什么绽开,陷入一片嗡鸣。
顾渊的眸子却还温柔,似乎全然觉察不到这句话对她的打击。
听到他对九公主说已经有了心上人,她险些就要忘了,他已经答应了皇上的赐婚。
心爱之人也好,自己的心也好,在他的眼里,这些都远没有至高的权力来得重要。
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会做出如此的选择也在意料之中。
可即便如此,长乐还是有些失落,也许算不上失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顾渊成婚的消息对她来说却是绝佳的机会。
她已经暗中联系裴元等人,做好了布置。
婚礼当日,长安城里的权贵都会聚集到国公府,这里必定宾客云集。
就连皇上也会御驾亲临,到国公府来见证顾渊和公主的婚礼。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子和一对新人的身上,而守卫对于她来说也会相对薄弱,她便刻意趁着这个机会躲开耳目,离开国公府与裴元他们汇合。
还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这次分别之后,若有机会在见面,她和顾渊或许就已经在敌对的位置。
这样想着,她心里终归有些不好受,当转念又道,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原本就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只是她一直蒙在鼓里而已。
她于是不禁自嘲,却又反而释然了些许。
正在暗自嗟叹之际,庭院里传来的一阵喧闹打断了长乐的思绪。
“您不能进去,顾大人现在不在府上,这里是县主的居所……”浅冬和灼夏的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是来了什么人。
长乐于是起身,移步至门口,掀起锦帘往外看。
正急匆匆往这边来的少女披着镶裘皮红锦缎的斗篷,抬头之际现出那双明亮的杏眼和熟悉的面容,正是九公主。
那日九公主哭着离开之后,长乐并没有想到她会再回来。
九公主驻足在她面前,情绪比起那日已经平静的很多。
浅冬和灼夏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无措的对长乐禀报:“奴婢们实在没能拦住,请主子治罪。”
长乐凝视了九公主片刻,而后侧过身子道:“请进。”
她将九公主让进屋内,客套的请她入座。
浅冬和灼夏见状,连忙斟上茶,再退至一旁。
九公主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一遭,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长乐的身上。
她的表情虽然很平静,可凝视着长乐的双眸里却依稀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长乐有所察觉,试图化解这般尴尬的气氛,于是对她道:“公主殿下请用茶。”
九公主并没有饮茶,而是蓦地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长乐,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般道:“你真的是长公主,大晋唯一的女诸侯,号令大军的巾帼主帅?”
听着这一系列曾经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名号,此时的长乐只觉得讽刺。
仅仅只是数月而已,过去的这一切都已恍若隔世。
长乐垂眸,端起茶盏道:“臣女如今只是长乐县主。”
怎料一直显得有些阴郁的九公主双眼忽然明亮起来,毫无征兆的扑至长乐身边,握住她的手,激动道:“你真的是长乐公主?”
长乐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怔然的点了点头。
九公主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全然将那些幽怨与失落消散不见,对长乐道:“我从小就听着长公主的故事长大,每当有使者从长安城回来,都无一例外的会提到长公主,一直以来,您都是我除了父皇以外最仰慕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表白让长乐彻底感觉到无措。
即便有再丰富的想象力,她也不可能料到在短短半月之内,她居然先后听到同一位公主说着仰慕自己的话,还是分别以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身份。
此时,长乐被九公主攥着双手,只觉得脑子有些脱节,还有就是她不知怎么的,真的很介意九公主说从小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的话,总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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