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官道的陋巷区,一辆无人驱使的马车被飞来的石子打中马身,俊马扬蹄嘶鸣,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驶。
同时,一道身影从车厢内窜出,被惊马颠了一下,站稳后纵身跃上马背,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僵绳,往侧一转,擦墙险险拐进了左侧巷子。
“驾!”
窦宸用力甩了一下马缰,甩完从马上站起来,借力往侧墙上翻,手中碧玉箫左右一拦,打掉了三支箭矢。
放在唇边一吹,“呜呜”两道声响,放倒了追来的两个蒙面人。
立在墙头上,脚下再点,一路凌空后跃,玉箫改竖吹为横吹,箫尾射出淬了麻醉药物的牛毛针,中者应声倒地,从墙上翻滚下来。
他凌空再一个侧翻上了之前那些埋伏者所在的墙头。
另一边埋伏的弓箭手见情势不对,领头人吹了一声口哨,暗巷里奔出一小队持刀蒙面人,直奔小巷子,意欲追击皇甫容的马车!
窦宸板着脸骂了一句国骂。
收起短箫,从绑腿里抽出特制的渔线,另一只手一伸,从袖口掉出来两只竹管状的东西。
他把两只竹管盖都打开,看准落角扔了出去。
“嗞嗞……”
竹管正正落在那些持刀蒙面人的面前,散出一片雾状物。
“什么东西!”
“啊啊!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味道!”
“好辣!”
“咳咳……咳咳……”
“阿嚏!阿、阿嚏!”
“镇定!不要慌!”
白雾越来越浓,雾里人睁不开眼,喷嚏咳嗽齐下,手中大刀一一掉落在地,乱成一团。
前头的人失陷,后头的人惊慌,墙头上的人在大声呵斥。
领头的埋伏者大叫道:“捂住鼻子!这味道有问题!中招的人后退!没中的人跟我一起上!”
窦宸冷眼一扫,手中渔线一拉,迎了上去。
******
马车在小巷子里撞来撞去朝前直奔,皇甫容坐在里面被颠的难受,左撞右撞,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魏允中也不好受,紧紧抓着车窗窗棂防倒,又惊又慌的问:“窦小七怎么办?太危险了!我们就这样丢下他了?”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完全是六神无主!
皇甫容比他好一点,还算冷静,扶着车壁挪到马车门口,拉开车帘一看,前面同样只有一边岔口可以转弯。
眼看马车就要失控,他回头道:“跳车吧!”
“什么?”魏允中接连受到了惊吓。
“来不及了,快跟我跳!”
魏允中看他冲出去,咬咬牙也跟着冲了出去。
“嘭”“嘭”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皇甫容和魏允中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皇甫容落地翻滚了两圈,吃了一嘴的灰。
魏允中则因为冲击力,再加上他人高马大身体重,一个没打住撞到了墙边上,鲜血直流,人也直接撞晕了过去。
另一边传来了马蹄嘶鸣和马车翻倒碎裂的声音。
皇甫容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惊惶看了眼魏允中,见他胸口还有起伏,只迟疑了一息,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一直跑出两条街外才看到三五人烟,再往前跑了小半条街,才见到两个巡城小吏。
皇甫容从怀中掏出皇子玉佩表明身份,高声道:“我乃皇十六子容,回宫途中遇到刺客,伴读窦七郎性命危在旦夕,叫你们指挥使速来见我!”
******
茶肆二楼窗边雅座坐着两个人。
窦四郎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对面,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
“知道四哥为什么把你拉出来吗?”他放下茶壶,敲了敲手指。
“四哥有什么话就直说,用不着和我卖关子。”窦六郎道。
“那四哥就不和你客气了。”窦四郎笑笑。
“嗯。”窦六郎应了一声。
“这些天你和大伯父置气,府里的温度都冷了许多。”
“我就知道是这事。”
“你先别不耐烦,听四哥说嘛。大伯父虽然一直关你在家禁闭,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当年的事,”窦四郎顿了下,“是窦家理亏,送你出去避祸,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皇上虽然碍于姑母的面子,答应不再追究,可自从那之后,对窦家也冷落了许多。况且如今,十六皇子认了王良嫔做母亲,那王良嫔眼下正当宠,她对十六皇子可是百般纵容,也不知道吹了什么枕头风,皇上竟然默许了十六皇子跟着王家父子在京中作威作福。大伯父这么做,是怕你万一再遇上十六皇子,会吃大亏。”
“我爹想的太多。”窦六郎冷淡的道:“他一个皇子,我一个百姓,想遇也要能遇得上!我不招惹他,他不来惹我,我能吃什么亏?退开一步讲,就真遇上了,我站在他面前让他打回来,他敢打吗?”
窦四郎被他问住,愕然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无从反驳了!”
京城里面敢打窦六郎的人实在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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