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硬生生的将泪水又别回去,待得外头喜炮响起,便是迎娶的喜轿来迎了,祝婉芝由喜娘搀着,来到正厅拜别父母,祝父也是一样红了眼,声音多少有些哽咽。
“今日你嫁人了,日后,为父只盼你能好好辅佐丈夫,夫妻间和和美美,你活得好,为父就知足了。”祝父想了想又道:“若你想我们了,便写信来。”
“是。”祝婉芝本就因对未来巨大的期待与不安来回拉扯着她感到心情忐忑,听到父亲的一席话自是情难自已,深深拜了一拜,转身,由祝松背着出了家门,进了轿门,随着轿子稳稳抬起,喜娘一声颂词唱起,迎娶的队伍就开始往宫门开拔。
苏慕熙一脸喜色,骑着白马在前面引路,经过的官道上两边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这盛况比陆安安当年入宫册封为皇后都不低半分,
百姓们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又正好是中秋佳节,可不就是花月佳期吗,平亲王为他们打了胜仗保护了他们,今日他大喜大家都是自发来祝贺的。
只见每经过一处,就有人群高呼恭喜平亲王,恭喜王妃的话来,苏慕熙都拱手应下,嘱咐陈嘉待会等仪仗过了记得分派喜钱给这些百姓。
“得咧,王爷你就放心吧,保管个个都开心。”陈嘉答应下来,反正本来就准备好了,自己带着兄弟们帮忙派就好。
待得队伍来到宫门前,苏慕熙竟见到苏慕白的仪仗,苏慕白没坐在御辇,反而是骑了一匹棕色的马等着他。
心中一热,喃喃低语了一声“皇兄。”
苏慕白亲自来迎,这是何等重视,此举他在做之前没对任何人透露过,只当日苏慕熙离去后他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三个时辰。
期间连小泉子都不得进去,只能待在外面候着,三个时辰后,苏慕白自御书房而出径自去了一趟湘华殿。
湘华殿,当日苏慕熙就是在这里与他第一次相见。
那个场景,苏慕白到今日还记得,那个还是稚儿的苏慕熙,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
脆生生的叫了自己一声“皇兄。”,叫完,伸出来双手就要他抱。只一句,他就抱着了这个小娃娃,对母后说了句:“这是我弟弟。”
小的时候,他也是带着苏慕熙骑过马,射过箭的,怎么自己就忘了?
今日大婚,他骑了马来,就是告诉苏慕熙,他还是自己的弟弟,自己还是他的哥哥,兄弟还是兄弟。
等得苏慕熙走近了下马行礼后,队伍停下来,众人皆跪下后,苏慕白淡笑对他道:“长大了,该懂事了。”
“走吧,母后还等着呢。”伸手,将苏慕熙自地上拉起身说道。
待得苏慕熙重新上马,喜轿的队伍继续行走。
大婚的仪式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等到大典成了双方喝过了合卺酒,喜娘方领祝婉芝来到未央宫的东偏殿歇息,祝婉芝本只有一个婢女,还是陆安安做主,由徐德妃亲自挑了几个送去伺候兼作为陪嫁,合共六个婢女三个管事嬷嬷一个外头管事。
祝婉芝便是在这六个婢女帮忙下换了一身亲便的衣裳又簪了当初陆安安送她的发簪,正要吃些东西,陆安安和徐德妃就是踏着她刚吃了几口饭菜的时候进来的。
于是又是一阵行礼免礼的流程,待得三人坐定后,陆安安开口了。
“今日可是起的早了些?可曾累了?平亲王那还有宴席,你吃些东西后就休息一下,待会他就回来了。”
“不累,不累,劳烦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费心了。”祝婉芝柔声说道就要起身下跪向二人谢恩,徐德妃哪里受她这个,一步抢先就扶起了。
“不累就好,那些个事情可是都学了?”徐德妃低声问道,祝婉芝一听脸就涨得通红。
徐德妃问的便是这大婚之后鱼水之欢的事情,虽说她能教祝婉芝日常礼节行为,也能教她如何管理后宅约束下人,可总不能教她如何行房。
“学,学过了。”祝婉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还是陆安安用手肘顶了顶徐德妃,没好气道:“这些自有宫里嬷嬷教导了,你问来干嘛?”
“这不是担心她会紧张么,你也别怕,也就是第一次有些疼,以后就不疼了哈。”徐德妃说得直白,连带着那群眼观鼻鼻观心的陪嫁们都羞了脸不敢说话,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多余的。
陆安安斜眼看了一下,就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了,方正色和祝婉芝再次科普了一遍这行房是怎么回事,末了道了声:“待会等时候到了,本宫亲自送你去新房那,这往后的日子,你们可要自己好好过了。”
徐德妃闻言眼睛也红起来,抬手替祝婉芝拢了拢耳边散发也说:“是啊,往后,你们的日子就是自己的了,好好过。”
祝婉芝眼眶打着泪珠,深深谢过二人。
等到吃过了饭,她稍微歇息了一阵,就有喜娘来提醒,时候到了该进洞房。
新房设在泰富宫正殿,这地方还是当年苏慕熙生母住过的宫殿,为了今日已是重新修缮了一番,只见漫天的红绸红灯笼将这地这人都映出了红色,到处都是喜气洋洋。陆安安和徐德妃也不要喜娘来,亲自扶了新娘子进了洞房,那些想要凑热闹的女眷们也知道祝婉芝在这二位娘娘心中位置不低。
像陈冰心、陆青岚、陆青鸢这些有些身份又和祝婉芝交好的就为她满心欢喜,像李馥雅、韦双双这些点头之交的,也略带羡慕的看着,而有些想要作妖讽刺祝婉芝出身像陈冰儿,看见这样也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说半句,陆安安眼光扫过之处这些人都缩了缩脖子。
女眷们稍稍闹了一下,沾了喜气就被陆安安带着散开了。
祝婉芝重新穿戴了一身喜服,又披上了喜帕,静候苏慕熙的到来。
也不知道等到了什么时辰,一对喜烛已是烧了大半,苏慕熙带着些酒气踏步而来,今日他大喜,官场上的宗亲权贵倒没什么,他自己军中的兄弟拉着他非要痛饮一番,他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就耽误了时间。
还好没过了吉时。
苏慕熙挑去了祝婉芝的喜帕,笑意吟吟的道了声:“娘子。”
祝婉芝娇羞的轻轻应了,脸上发烫,尤其想起了陆安安今日早前的科普,更是紧张起来。苏慕熙又道:“娘子,你该叫我一声相公。”
“王爷。”这怎么好出口啊,还有喜娘在呢,可苏慕熙不依不饶非要她叫,只能用蚊子音叫了一句。
苏慕熙笑得志得意满,良辰美景,抬手让喜娘婢女都退下去。
芙蓉帐暖度春宵,他苏慕熙才不要虚度时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