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
肖红叶正想接着问下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窗子上逐渐汇聚成人的形状,陈思雨警觉地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收到暗示,冲着窗子厉声吼道:“谁在哪里,出来,不知道这是账房重地,闲人不许靠近的嘛。”
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两人对望一眼,肖红叶起身拉开门锁,张口便要训人,一只红漆托盘颤巍巍地伸进门来,上面放着一个青瓷药碗,碗中飘着闻之令人清爽的汤药。
来人微微垂首,双手举盘,托盘与额头平齐,遮住了脸,两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只听见她细声软语地回道:“林公子见小姐这几日常要熬夜,特意为小姐熬制了明目消火的汤药。林公子出诊前嘱咐奴婢务必要把汤药交给红叶姐姐,奴婢见姐姐总不来,怕汤药凉了,所以斗胆送过来。奴婢知道庄子里的规矩,账房除了老爷小姐、红叶姐姐外,外人不得靠近,只是今日情非得已,请小姐莫怪。”说完,她抬起一张俏脸,一双杏眼笼着淡淡的水雾。
这一通解释说的合情合理,再配上她无辜可怜的眼神,肖红叶也不好再指责她,只是干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汤药,委婉地指出:“是灵琳啊,你不懂规律,这次便罢了,下不为例。”
陈思雨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盯着白灵琳的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她沉思了一会儿轻启朱唇笑道:“红叶你也别太小心了,我既有心抬举她,自然要给她些机会磨练磨练,这账房的事毕竟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让她帮你打下手。先从这端茶送水的粗活做起,等以后她出息了,我谈生意的时候就多一个可用的人了。”
白灵琳激动地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自当不负小姐的恩情,以后会用心跟着红叶姐姐学习,定不会辜负小姐栽培。”
陈思雨呼了一口气,咳了几声,用手捏着嗓子,装作很喉咙难受的样子。肖红叶见状,立马跨步到桌前,去拿杯子,她用手一拦,对白灵琳挑了挑眉。
白灵琳慌里慌张地站起,提着水壶的手因紧张而颤抖。她将沏好的茶递来,陈思雨一笑接过,搁到一边,却没喝而是像个女先生教导起学生来了:“这就对了,要想出去经场面,先要学会看眼色,还要学得嘴甜,这话不要多却要像糖一样,能将对方腻化了,这事就有了三成的把握。”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又道:“还有不要觉得主子没有吩咐就无事可做了,无事做也要找事做,手脚不得放松,眼耳时刻灵活,切记懒惰,时时思考。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嘛。你是个伶俐的丫头,想必这为人处世定然难不倒你。
“好了。”她挪动身子坐正,眼睛不再看她,收回了谆谆教导的老师形象,端出了作主子的架子道:“我饿了。”
这次白灵琳反映迅捷,立刻回应道:“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上饭,请您稍等片刻。”
陈思雨一摆手,她躬身退下。
“主子,你真的放心让她进账房吗?”白灵琳一走,肖红叶急不可耐地悄声问道。
“怎么,你觉得她靠不住?”
“那倒不是,这其一,她是外面来的,比不得秋荣那几个家生的丫头忠心;二来,这丫头身世可怜些,主子又受了萼汝那几个刁奴才的蒙蔽,差点冤枉了她,心有愧疚想要补偿她,可也有个度。那丫头平日里独来独往的,也不跟人说话,更别谈有朋友了,脾气未免清高了些,且行事狠戾,主子只想她逃走时怎么割伤萼汝的就知道了。”肖红叶向来对主子推心置腹,便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
陈思雨露出一副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的表情,胸有成竹地道:“你说的我早想到了。我既然敢用她就自然能降伏得了她。”
她促狭一笑,故意逗她道:“你罗里吧嗦说那么多,是不是怕她抢了你的位置?”
肖红叶气的好笑道:“哎呦小姐,天地良心,你说这话不怕风大扇了舌头,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若她真是一个可用的人才,多个人给小姐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若对我存了这种心思,得了,以后我再也不多嘴了,随小姐你把土匪招进家来也好,强盗招进家来也好,我不管便是了”
“你放心,是你跑不掉,不是你的任你动什么歪脑筋也抢不走。”陈思雨冲着门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唉,咱们还是继续说说玉璧的事吧。”她的思维转换的太快,肖红叶险些有些跟不上,愣了一会儿才回应道:“哦,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