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浸着半杯清水,而清水里有一块三分之一手掌大小的玉璧,那玉璧虽不大,却雕琢的十分细腻精致,颜色玲珑剔透几乎与清水、水晶杯壁融为一色,
玉璧中间为空,一左一右有两条精雕细琢的鲤鱼,鱼纹浸在水中,随着清水的波动,仿佛从玉璧上游了下来,摇头摆尾如活了一样。
“呀”肖红叶见此情景,惊奇不已,激动之下,想伸手下水去摸。手指碰到水面有如凛骨寒气上刺,她又呀一声,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本能地快速的收回手指,含在嘴里。脸现痛苦之色。
陈思雨咯咯一笑,把她的手从嘴里拽出来,翻过来给她看:“你这手不是流血了,而是被寒气给刺伤的。”说着把她另一只手里的盛有热水的被子拿过来,将杯底压在她手指的创伤处。
“这千年水沉璧乃是从万丈之下的寒冰中取出的,里面锁着大量的寒气,必须沉与冷水中,若是直接用手去拿,非把你的手给冻掉不可。”
手指好些了,肖红叶兴趣又起,她低头围着水晶被直打转,惊喜道:“这就是水沉璧,真漂亮,太神奇了,怪不得司大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它,果然是个好宝贝。”
陈思雨把水晶杯取出来,放入抽屉里的冰块中间,叹了口气道:“宝贝虽好,奈何被贼惦记。自从把话给司大人挑明了之后,我这心里十分不安,总怕出事。每日进冰库里查看,生怕有所闪失。可是想来还是不妥,放在冰库还是不如放在身边安全。只是……”
她转过身来抱歉地对肖红叶说道:“水沉璧不能见光,不能遇热,只有放于寒冰中才能维持它里面的寒气不外泄。要知道水沉璧里面看不见的寒气才是真正的宝贝,经常熏此寒气,可以延年益寿,强生健体,而且一旦打破水沉璧将全部寒气放入人的心口可以令刚死之人起死回生。所以你以后每天要记得给这水沉璧换冰。”
肖红叶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秘密的任务。
日子又淡淡地过了十日,午后时分,下人们都犯了春困,一个个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眯缝着双眼,靠着门板和墙壁,头一上一下地乱晃。
肖红叶是个手脚勤快闲不住地人,她在庄子里上上下下地巡视,把一个个萎靡不振的丫头小厮管教地服服帖帖,然而她一走,大家马上原形毕露,又开始各自找地方打盹去了。
在这昏昏欲睡的环境里除了肖红叶下人当中恐怕就只剩下白灵琳继续精神抖擞坚守岗位,整个人精神饱满地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自从她被陈思雨重新召回庄子,升任了之后,为了保住这个在外人体面而又前途的饭碗,她一改往日里只做好分内之事的原则,整日东跑西颠、忙上忙下,四处跳窜,几乎没有片刻停歇。她的敬业和勤奋得到了肖红叶的认可,她不得不佩服小姐看人用人的本领和眼光,每当她在小姐面前毫不吝啬得夸奖她时,陈思雨只是微笑不语,不置可否。
既然白灵琳要表现,陈思雨自然要给她机会,一项新的任务下达,她麻利地赶往厨房,取了两碗鸡肝小米粥、一碗白米饭,一碟菊花鱼,一碟酱虾片和一碟冰皮豆沙饼,摆放在厢房的小方桌上。
陈思雨见这熬得浓稠的微黄米粥上缀上几片鸡肝,米香中包裹着肉香,荤素搭配的相得益彰,甚是诱人。就这碗里的喝了两口,又埋头去做手上的针线活。有人轻声敲响门框,她手上一停,抬头一看,嘴角扯开笑容,两颗俏皮的小虎牙像两个小灯笼似的挂在嘴里:“哟,大忙人,你今天又造了几层浮屠啊?”
林日昇单臂挂着药箱,朴素穿着,浑身上下并没有半分装饰,打扮地与一位普通的江湖郎中并无二致。他脸上虽布满了风尘和倦怠,但神情却是充实而满足的。
陈思雨放下手中的活计,像一位迎接丈夫归来的妻子似的熟练地接过他肩上的药箱挂在墙上,拍尽他身上的灰尘,又将他迎进来,给他端盆倒水。
林日昇瞧着她里外忙地不亦乐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快别忙了,我来吧。你也是个小姐,平日里还要人伺候,那里就能让你伺候我。”
陈思雨把另一碗米粥推到林日昇面前,甜笑一声,小声红脸道:“你个傻瓜,伺候你,我乐意。”
“你说什么?”林日昇没有听清楚,反问了一句。
陈思雨一吐粉舌,笑道:“快喝吧,过会儿该不新鲜了。给我说说今天你又去了那些地方,诊治了多少病人?”说着她重新拾起针线筐里的针线缝制了起来。
这是陈思雨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她坐在桌子的一边,林日昇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她低头做她的针线,他垂首轻嚼他的食物。他们没有眼神的交流,肢体的触碰,只有声音,犹如一首低吟浅唱的曲调,哼唱着这一段短暂而静美的时光。
温暖而和煦的春光用金色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带着她身上清淡的花香轻柔地落在他后背的黑发上。他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清澈而绵长,流过她的耳边,痒痒地触动她的心房。
她将细线绕了一下打了一个死结,突然打断林日昇的话,笑道:“你站起来。”他听话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立在她面前,她仍坐着,双手伸向他的腰间把一个刚做好的香袋系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