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算出了自己的结果。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计算完毕。越到后来,完成计算的人越多,直到第三柱香将要燃尽,最后一名管事才满头大汗的报上自己的结果。
完成大算的管事们个个累得长吁短叹,学徒们拿来热水,毛巾,香茗等物什伺候着自家的管事,稍作休息。
汪四海对堂下的众人勉励几句鼓舞士气的话语,站在旁边的老者开始宣读大算的结果。
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依然中气十足,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徐风隐隐感觉到老者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清的清朗。
竟然是一名修行者!徐风暗想。
徐风转念又一想,也不觉得十分奇怪,只要有银子,就请得起修行者,衡水黄家大概有十万金的家底,能够请动像灰眸禅师那样的修行者,汪四海家底何止有百万,手下有修行者更是不足为怪。
汪四海识人奇准,为人豪爽,即使不依靠银子请来修行者也是正常。
修行者与银子的关系徐风猜对了,但是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却并不是汪四海花银子请来的,也不是汪四海主动结交的。其实如果是天启中境的修行者,能够从老者清朗淡渺的气息中知道,此人来着郢都,来自三清道坛。
“淳化五年,埠丰大算,头名,徐风!”
随着白须老者的话音,众人纷纷热烈的向徐风点头致意,徐风也与大家拱手还礼。
大夏王朝里,除非是皇族和修行者,女客一般不上厅堂。生意人不大讲究,堂下坐着的大掌柜里,好几个边上都站着自己的子侄小辈,中间也有几名豆蔻年华的女孩子。
也许是受父辈不拘俗礼的影响,少女们以热烈大胆的眼神盯着大展风采的徐风。
徐风感到最近好像在那里见过这种眼神,想起小镇上抓药的小萝莉阿采,又想起正在恢复伤势的蒋辽。
李文星直到此时才得知自己的管事徐风在场间的表现,后悔和羞愧的已经快要晕过去。
“次名,吴大猷!”
……
随着白须老者宣布完毕,开始大算第一阶段的最后一个程序,由埠丰钱庄的文大掌柜代表全部十二名管事进行总账的汇报。
虽然徐风的表现给了文掌柜极大的打击,但是他很快就稳定下心神,接受了这个事实。
轮到自己表现了,只见文掌柜一只手拨着铁制的算盘,一只手翻动这账目,嘴里不停的报出数目。
“淳化二年一季,埠丰总进银三百六十四万两三钱五毫,总出银一百四十八万两一钱四毫,盈余两百一十六万二钱一毫。”
…………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本总账已经算完,神算子的本色展露无余,这样的速度,就是放在管事中间比拼,虽然不可能比得过徐风,在其余管事中间夺得名次绝对不是难事。
座首的汪四海大声赞道:“好!我埠丰兴旺发达啊。”众人跟着一起称颂。
一片赞誉过后,文掌柜向着徐风悠然说道:“徐管事好手段,埠丰大算自古至今也没有见过如此年轻,如此聪颖的管事。”徐风知道这是诋毁自己的先兆,文掌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文掌柜表现出一幅和颜悦色,勉励后辈的姿态,徐徐说道:“但是,年轻人也要谦虚一点,钱庄有钱庄的规矩,就拿撕毁账目来说,虽然毁的是封面,但也是对账务的藐视啊,年轻人要心怀敬畏,知道遵守规矩。”
徐风最烦什么“心怀敬畏”之类的陈词滥调。
只要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堂堂一条好汉,有什么好敬畏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这就是徐风简单明了的规矩。
但是作为长辈和上级,文掌柜在这种场合说他几句,徐风也没有办法反驳,否则就会被扣上目无尊长的劣名。
听文掌柜这么说,果然坐中几位年龄偏大的掌柜互相对视点头,表示非常认可文掌柜的说辞。被徐风大喝一声震的蹲到地下的老管事,更是老怀安慰,直盯盯的看着徐风,期望在他脸上找到一点羞愧之意。
结果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内心不禁有些许失望。
面对一通又臭又长的训示,心思相对简单的年轻学徒,跑街们,脸上隐藏着一幅不耐烦的表情,汪明明更是心不在焉,低头玩弄自己手里的一只玉镯。
她期待着大算的下一个阶段的开始,等实务清点阶段进行完毕,就可以开宴了,到时候可以让父亲把自己安排在徐风旁边,好好请教请教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