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眸里却满是柔和的慈祥。
他没有任何反抗,自从他来到衡水,就好像是一个只知道吃饭睡觉的乞丐,没有对人恶语相向,也没有主动索取,只是被动的接受各种施舍。
四个兵丁,费尽全力才把绑着人的木杆竖在干草堆上!
“烧死他!”
平静的广场上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然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立刻响彻云霄。
“烧死他!”
“烧死这个给衡水带来不祥的人!”
“烧死这个瘟神!”
“烧死这个阴险的黑魔!”
年轻的镇守,吴宗宪吴大人亲自下令,兵丁头目手中的火把翻着跟头落在干草堆上。
浓烟继之以大火,汹涌而起。
现场的百姓情绪激昂,兴奋的看着火焰中的那个人。
火苗迅速吞噬了那件黑色的袍子,火光中,只剩下一张略显清秀的脸。
并没有人们想象的哭喊,求饶和惨叫,那人平静的看着草垛下的众人,像是自己取得了胜利。
出乎意料的画面,让群情激昂的呼喊声慢慢平息下来。
那人好像是在刻意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鸦雀无声。
滚滚烈火中传来平静的声音:“你们救了我,你们又杀了我。你们这些愚蠢的生命,活该受到诅咒!”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是这个不祥之人来衡水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人们心怀惊恐的慢慢散去,丈余高的草垛烧的只剩下一小堆黑灰。
衡水学堂的宋夫子痛感不仁,就收了一点黑灰,葬在这崖畔。算是那个人的坟。
蒋辽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没有想到水陆发达,物产丰裕的衡水也有如此阴暗的故事。
他愣了片刻,然后走到那块石碑的近前。
那是一块很小的石碑,也就三尺见方,斜斜的插在土石当中。
“至于这碑,却不知是何人所立,好像从来就在这里,甚至没人知道,这碑是不是属于这个坟的。”蒋重看儿子走向那座石碑,提醒道。
蒋辽用手拨开石碑上的杂草。发现石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连一个符号都没有,平整光滑。
无法想象经历过这么多年风雨,这块石碑除了表面的浮土,竟然没有一点风雨侵蚀的痕迹。
“这不像是南方的石头,竟然如此坚实!”蒋辽说道。
“说起风雨,其实这个故事还没有完。”蒋重说道。
“还没有完!”翠花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道:“难道是这个人的家人,来衡水寻仇了?”
“那倒不是。”蒋重说道“这件事情之所以诡异,也就在这里。”
按照旧年的惯例,那个季节的衡水应该是天高云淡,水气温润,就是有降雨,最多三二日就会放晴。
然而,那人被烧死的第二天。天降暴雨。
就如那人来到衡水的那个夜晚,滂沱大雨遮盖了整个衡水。
第一天降下的雨,竟然是黑色的!接下来,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盼望着这场雨赶快停歇。
然而好像有人专门跟衡水人作对,这一场大雨完全没有停歇的征兆。
一场雨,整整下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