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掌柜的迟疑了半会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话还没说完,施嫣然便已伸手跟秦旭要了两张百两银票置于柜台前。
“至多两日,这些可够了?”
穷了大半年,掌柜的都快忘记这百两银票长何模样了,当下不禁拿上仔细端详了会,确认上头的印章出自于丰泰商行之后不由多看了施嫣然两眼。
不得不说,除却这一身行头,此人面相极其出众、谈吐举止皆是不俗,有一跟班伴其左右,这一标配除了出来游山玩水的贵公子哥儿以外,掌柜的实在想不出来别的了。
与掌柜的协商妥当,施嫣然片刻也不作逗留,领着秦旭便出了客栈。
“接下来去哪?”秦旭跟在施嫣然身后一问,在外他都习惯了听取她的意见。
“县衙。”施嫣然落下二字,也不明说她的打算,伸手拦了个路人询问了县衙所在。
秦旭琢磨了许久也没猜到施嫣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仅是凭借多年的认识深刻的认知到施嫣然不是个会做无用之功的人。
到了县衙,施嫣然率先信步而入,衙役上前拦人时她便祭出了邱堂华说事,“小的邱府的人,我家老爷有好东西转赠葛大人,还望衙役大哥帮忙通传一声。”
语落,施嫣然默不作声的往衙役手里塞了块银锭。
衙役攥着那块银锭掂了掂,不着痕迹的塞进袖袋里,态度较之方才好上不少,“在这等着。”
得到许可,施嫣然便与秦旭留在公堂之下候着。
没过多久,一身官服藏不住大肚腩的葛舟扬从后堂出来,端着的笑脸在见着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时僵住,不悦之色迅速更替,丝毫不见得客气的喝道:“东西呢?”
见着葛舟扬这般态度,施嫣然便知近一年里邱堂华孝敬这官的开销不少。
“这东西会有的,葛大人何必急于一时?”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和本官这样说话!”满心期待落空,葛舟扬本就不悦在怀,现如今对上施嫣然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不免盛怒拂袖,“这邱堂华真是翅膀硬了,随便派两个人过来就想搪塞本官?当本官三岁孩童不成!”
照此说来,这邱堂华近日还真应允了葛舟扬什么好处不成?
思及此,施嫣然习惯性的套话,“葛大人息怒,我家老爷应下的便不会食言。”
语顿,见着葛舟扬仍旧然一脸不痛快,她才道:“只是这东西须得费些功夫才能交与葛大人,这不担心大人等急了才让小的过来知会一声。”
“哼!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他邱堂华打得什么主意!过些时日本官怕是寻不到他人了吧!”
听罢,施嫣然顿感意外,这话说来他邱堂华是要跑路了不成?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现下临阳县留守的大多老弱病残,年轻一辈的皆去往临县谋生活,绕是邱记米铺如何独大也顶不住万人空巷。
何况他还要防着东窗事发,以免被施家洞悉。
施嫣然不语,葛舟扬当她默认,面色阴沉得足以滴下水来,“回去告诉邱堂华,给不了本官想要的东西,他就别想踏出这临阳县一步!”
心中猜忌落实,施嫣然面上的谦和散去,缓缓道出,“葛大人这话在下怕是传达不了了。”
“大胆!你敢违背本官的命令?”葛舟扬冷然一拂袖,一双眯缝眼锐利的盯了施嫣然片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言声质问:“本官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在下初来临阳县不过一日之久,大人自然不会识得。”施嫣然许是接触多了,这会儿面对葛舟扬的发难亦是不见半分忌惮。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邱家来人!”葛舟扬已然坐不住了,招手便让衙役上前。
“临阳皆道米铺邱记,何曾晓得这邱堂华不过区区一名代管。”
施嫣然这是拐着弯的透露自身身份,索性葛舟扬也不是个愚昧之人,稍一斟酌便明了。
“洛阳施家?”
“正是。”施嫣然勾唇轻笑,任由葛舟扬打量,末了才道:“在下施允浩,乃施家现任东家。这点邱堂华应当与葛大人有所提及才是。”
施嫣然之所以敢这般断定,亦是从葛舟扬的态度看出,且就她目前收集到的消息,邱记米铺立足之前可是足有二月挂的是她施家的招牌。以邱堂华这般精明的人要想在这临阳县立足,必然会搬出施家说事,待到他站稳脚跟之后再作舍弃、从中牟取暴利!
葛舟扬心中犹疑不定,万千思绪上涌,片刻才僵着声音道:“本家疏于管教,你找本官有何作用!”
瞧着葛舟扬急于推卸责任的样子,施嫣然心中冷笑不已,这收人贿赂之时怎么不见他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态度?
既然已经半身趟入这趟浑水,再想独善其身就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