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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嫣然心中好笑,口头上依旧配合着他,“未有。”
“施东家,以你之见,本少爷可有资格迎娶令妹?”语落,卫名轩尚未展颜一笑现出他的‘风流倜傥’,额头处就挨了一记弹,直接教他破了功,捂着额头喊疼。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哪有!我是认真的!”卫名轩不满的噘着嘴,见着施嫣然又要伸手弹他连忙跳下座位一躲,嚷嚷道:“不许打脸!”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认真法。”施嫣然缩回手,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有你好看的样子。
卫名轩伸了伸舌头,有时候真心觉得这‘施大哥’比他长兄还可怕。
然而,没办法,谁叫他就是喜欢腻歪在她身边,仿佛重拾了母爱一样,虽然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内心愧于她,但是事实胜于熊辩,真相就是如此!
故而……他决定牺牲自己,换回两家友好。
“你我两家结怨已久,说是怨还不就是各不服输那点脾气,经刚才孟大猪一番点醒,我觉得只要两家结亲就可以新仇旧恨一笔勾……”一时词穷,卫名轩抬眸盯着房梁,使劲儿的回想着一笔勾…这个词汇怎么说来着。
“销。”施嫣然没好气的接过,在他两眼一亮连连点头的状态下离座起身,走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任何预兆的屈指轻敲了下他的额头。
“你做甚又打我?”卫名轩两手一捂,两道小浓眉皱成几座小山。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可知这是何意思?”施嫣然没有解释为何打他,反而抛出问题。
卫名轩心里默念了一遍,而后乖乖的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要去考虑这个位置上的事。”顿了顿,施嫣然容他思量了会后道:“听懂了吗?你既不是当家做主,这种牺牲自身去换取家族利益的事远轮不到你来做。”
这话或许有些自私了,但是在一些家大业大人丁兴旺的世家来说确实如此,家业素来都是传承于长子,其他的则分家,这种安排在外人眼里是为应该,在当事人眼中却是极为不合理、偏心。
执掌施家三年,她也见过听过不少由家族内部产生分歧从而没落的世家,这事搁在死对头身上断然是好。
然而,与卫名轩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她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家弟弟疼爱,自然不会希望他往后误入歧途,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何况这话也的确几分在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时候为了家族牺牲各人得到的利益却归家族所有,而非个人。
虽说身为家族中人理应付出,但是这也是有个度的,在触及自身底线时作出让步无异于傀儡一般。
有些习惯要从好的抓起,同理,观念也是要从小灌输。
卫名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直到回了卫家时还在琢磨施嫣然的这句话。
见着卫戍臣时,第一句蹦出来的就是,“长兄,你并不是真的想娶孟家小姐对吗?”
“嗯?”卫戍臣还是头一回见卫名轩这副认真的模样,当即不免搁下手头忙活的事,绕过书案来到他面前,“怎么了吗?”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卫名轩昂着小脸,显得有些急促。
卫戍臣低眸思索,末了颔首轻点。
“你骗人!”卫名轩猛地动手推了卫戍臣一把,然而,个头仅有他半身高的他哪里撼动得了卫戍臣。
于是,他果断的改握拳捶着卫戍臣的腹部,捶得痛快了才停下说到:“你不能娶她!”
“理由。”卫戍臣站在那里任由他撒气。
“我要娶她!”仰着头,卫名轩铿锵有力落下。
闻言,卫戍臣不免失笑,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你个小鬼头才多大就想娶媳妇了?”
“你们都欺负我年纪小是吧?等我再长几年,你就把这家主之位让给我!”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卫戍臣这会儿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好好的过府一趟就要跟他‘争’家业了。
卫名轩皱了皱鼻子,迟疑了会才意会过来自家长兄口中的人是谁,继而道:“施大哥告诉我,说不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要谋那个位置上的事,他还说我不是当家做主,就不要想着牺牲自我去换取家族利益。”
卫戍臣点头赞赏,“她说得对。”
这些事本就不该是他该谋的,只是……
“你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与你说。”
“我…我……”卫名轩小脸一个羞红,有些别扭的别开脸,“我说要娶他妹妹。”
“妹妹?”卫戍臣挑眉,‘他’的妹妹不正是她自己?
思及此,卫戍臣的目光进而遗落在卫名轩一副小媳妇的扭捏姿态上,好小子!这是要跟他抢媳妇不成?
“不成。”卫戍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有什么不好的?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了她,然后再娶了孟家小姐,这样两边都不得罪,我们卫家也能因此受……”益字还未出口,卫名轩就挨了一个爆栗子。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跟为兄抢女人了是吧?”说着,卫戍臣就跟打上瘾了似的又敲了下卫名轩的头盖骨。
“我没有!”卫名轩两手捂着被敲疼的地方,真心心疼自己,他咋这么命苦呢?一天平白挨了几次打!万一把他的头敲凹了,他还怎么仗着花容月貌勾搭姐姐婶婶?
“总之,你想都别想。”卫戍臣冷哼一声。
“哼!”卫名轩跟着哼了声,不想就不想,凭他的长相还有拿不下来的人?明日他就去施府拿下施嫣然给他长兄看看!
似是看出了卫名轩所想,卫戍臣直接下了死命令,“明日你就不用去施府了。”
卫名轩耷拉下脸,“为什么?”
“没有理由。”卫戍臣薄凉的瞟了卫名轩一眼。
“你……”卫名轩气结,却不敢忤逆自家长兄,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就赌气的回了房。
接下来几日正如卫戍臣所说的那般,卫名轩被禁足了,活动范围仅有自家大宅,当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偏生的这小子还不知自身到底惹了自家长兄不高兴了,铆劲儿的想往施家跑。
没见着卫名轩好几日,施嫣然亦是有些不大习惯。
正寻摸着过府瞅瞅,便接到了管家送上来的请帖,说是流剑庄派来的,内容无非就是邀她到流剑庄一叙。
合上请帖,施嫣然微垂下眸,如蒲扇般散开的长卷睫毛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教人看不见她眸里的波澜。
施琴梅端着羹汤进了账房,瞧见的便是施嫣然这副失神的模样,当即放轻脚步靠近过去,不着痕迹的瞄过桌上的请帖,搁下手中的羹汤,关怀备至的嘱咐一声,“都看了一上午了,歇会吧。”
施嫣然回过神,看到来人是施琴梅时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笑,“姑母,我不累。”
“你就嘴硬吧!我看着都累。”说着,施琴梅随意取过了一本账本扫了扫,而后放下摇头说到:“都是我无能,要不然就可以帮你打点这施家上下了。”
“姑母,你千万别这么说。”施嫣然无奈一笑,为了自身耳根子清净点她还是得安抚个一两句,“要不是有你照顾我,我哪能养得这么好。”
“你就贫嘴吧你!”施琴梅满目宠溺的点了点施嫣然的额头,进而叹道:“都怪我那儿子不争气,否则多少也可以帮衬着你点。”
施琴梅口中的儿子正是与施嫣然年龄相仿,整日无所事事只知聚赌斗殴的秦文。
对此,施嫣然亦是宽慰道:“姑母你也不必过忧,表兄现在尚未成亲,自然没什么担当。”
话虽如此,施嫣然却比谁都清楚秦文的劣根性。
遥记得有一次他因赌博欠下不少钱,被赌庄老板扣下直接押到施家门口讨债,那会儿老爷子尚在,许是被气的不想管他,差点儿就被赌庄老板当场砍掉手,还是她姑母跪着求她爷爷,这才免了他断臂之痛。
结果,消停不到二余月,就老爷子去世过后,他又开口跟施家讨钱了。
念在施琴梅的面子上,施嫣然几次都是有求必应,伴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她也就垄断了施家给予他的物质支持。
于此,秦文离家出走,听说这一年头都在临县当地头蛇,恃强凌弱收取什么保护费。
要说整个洛阳谈起他来,均是啧啧称奇,到底不是同一娘胎出来的,这秦旭和秦文就是云泥之别。
“但愿吧。”施琴梅叹了一声,颇有几分惆怅道:“他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省心了。”
听罢,施嫣然低眸思索,细细斟酌过后说到,“姑母不如捎分书信给他让他回来,我给他在底下谋份差事。”
“这……”施琴梅显然有些犹豫,看了看施嫣然摇头道:“算了吧,施家近来不大平的,不能招他回来给你添麻烦。”
“都是自家人,不谈麻烦。”施嫣然不为赞同施琴梅的观点,又道:“再说了,姑母不也有好久没见着表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