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咬着唇,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他过分冷漠的态度而觉得羞辱,我总之,是红了眼眶,可是我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流泪了,只记得我探着身子想要去吻他,却被他下意识地回避开了。
我大概还是哭了罢。
后来,我就随着他入了宫。宫里人恭敬地称呼我“美人”,一应端茶奉水沐浴更衣皆有人侍奉。
我带着格外的新奇,深深地迷恋着这一切。
那时他不过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可那赏赐却如流水一般,绫罗绸缎,金银绮罗,一应传进我的殿里。
我捧着那些赏赐,心里由衷的欢喜。
即便他不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心里又纳闷,既然我未得多少宠幸,又为何非要赏我呢?
渐渐地,等我逐渐过惯了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便觉出日子的无趣来。
闲来无事,我便携着两个宫女在宫里闲逛,不经意地望见远处一片红墙旖旎,心里纳闷儿,便问身边的人道:“那是哪儿?”
宫女回道:“是皇后娘娘所居的椒房殿。”
我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倒是尚未见过这传说中飞扬跋扈却姿容绝艳的陈娘娘,心里好奇,况且入宫良久,未曾觐见,也实在不妥,便想去给皇后请安。
到了殿外,大门敞着,宫女宦官却都聚在院里,絮絮地扎堆说着什么。见我过来,忙跪下请安,口称:“美人。”
我很满意,也有些自得,不久前,我的身份尚且比不得宫里的下人高贵,如今却也成了这后宫的半个主子了,实在令人欢喜。
我问:“你们怎么都不在殿里伺候着?”
打头的宫女不卑不亢,规规矩矩地答:“陛下在里头,娘娘不让小人们跟着。”
我恍然大悟,正要开口,却听得里头一个很动听的女声嘶哑着嗓子喊道:“刘彻,你这个骗子!”
我蓦地一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从未想过,竟有人敢如此对着陛下讲话,不恭不敬,直呼其名,甚至还带着滔天的怒气斥责。
宫里人盛传陈皇后飞扬跋扈,果真不假。
我想要请安的脚步便不敢再迈了,但耳朵却支了起来,不受控制地听着。
半晌,我听得陛下的声音传来:“这不正如了你的意么?”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陛下的声音透着一股浓重的悲伤,隔了这样远,我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他接着说:“阿娇,我如你所愿去了旁人那儿,你如何不欢喜?”
原来,陛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对着陈皇后,是自称“我”的。而赏赐如流水的我,在他口中,无名无姓,只落得一个“旁人”。
我痴怔在原地,望着身侧宫女宦官们小心翼翼交换眼色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由衷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