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就了不得了,留到现在不说人家,她嫂子还准备嫁什么样的泼天富贵人家?
肖嬷嬷惯会说好话,兄嫂的态度传到她这里不知被折了几倍,若不是她觉得事情不对,换了柔云去说道,还不知道有这么些个事呢!
正气的不行了,肖嬷嬷却眯着眼进来了,孟姨娘现在最见不得她,这老虔婆精明的紧,当下便没好气道:“有事便快说!”
肖嬷嬷笑的更欢了:“您嫂子来了,正在偏门处候着呢,还带了表小姐。”
孟姨娘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说:“果真?”
“嗨,这事奴婢岂敢说假?您不是早就盼着表小姐了。”
孟姨娘换了衣裳出去,她嫂子果然拉着侄女站在偏门处,门房上的人知道这是孟姨娘的娘家人也不在旁边候着,侄女紧巴巴的半躲在嫂子身后,正怯怯的望着她看。
孟姨娘虽然对她嫂子有火气,可是一来这偏门处下人进进出出的,人多眼杂她不好发作,二来往后还要管教这侄女的,现下最要紧的事拉拢住,省的跟自己生了二心。
便忍下火气笑道:“嫂子终于来了,侄女许久未见,水灵了不少。”说罢还故作喜爱的在孟青青脸色摸了摸。
本以为她嫂子还会再拿捏拿捏,谁知却笑得更殷勤,仿佛往日有求于她时一样,拽着孟青青的手便往出拉,送过孟姨娘这边来,“青青,见过你姑姑。”
孟青青嗫嚅着喊了一声就又躲了回去,孟姨娘心里不悦,心里暗恨嫂子不够聪慧,把个孩子养的这样小气,往后还得费她的心思多教导。
面上无奈,也只能高高兴兴的应下。
孟姨娘同嫂子没什么可多说的,就准备拉着孩子进门了,她又递上来一个竹篮子,上面罩了深蓝色的麻布。
“嫂子做的点心,都是以前娘在的时候你爱吃的。”
她嫂子嫁进孟家也快二十年,少有见她对她这样客气的时候,再联想起之前她不愿把女儿送来的那些举动,当下就生了疑,只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让柔云接过了篮子就回去了。
一路上问了孟青青许多,孟青青来了新地方,甄府大得很,她也只来过两三次,这里的下人都穿的比她好,处处都光鲜亮丽的,更是有许多她听都不曾听过的规矩,由不得她不害怕。
故而孟姨娘问再多,她也能少说就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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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朗云近几日都忙,原是因着阿瓦的摩德就快要回来了。
今日平旦便入了孟德城门,甄朗云接到消息时还在床上躺着,柳觅初心疼他最近都起早贪黑,飞扬给入画递话的时候她还迟了一会儿喊他。
没办法还是随着他一道起来了,替他选了衣裳,又亲自给穿上,一路在游廊里望着,出了斓风院才回去。
甄朗云整整在外一天,期间甄俊彦还来书房取了东西,说是二哥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让她别等着用膳了。
离了柳府后的三年,她都是独自一人吃饭,那时她跟在方赫显身边,方赫显公务繁忙也少有准时陪她用膳的时候,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可是进了甄府这才月余,不觉间就已经养成了习惯,没了甄朗云在身边,她竟然有些茶不下咽。
晚上寻珮来传膳她直接推拒了,说是没有胃口。寻双以为她身体不爽利,若非她阻拦着,险些又叫了医女来。
点着灯拿了本书坐在窗柩前看,灯油也不知添了几回,等到寅时都没有动静,寻珮进来催促了几回,柳觅初则自己披了褙子,说是再等等。
这么一等便等到了定昏时候,甄朗云面色隐隐透出些疲惫,步子却跨的大,挑开帘子便沉下脸训斥她:“什么时候了还不歇息。”
柳觅初放下书迎上去,柔声道:“左右睡不着,便多等了等,可用膳了?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做粥?”
甄朗云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着,自己坐在一旁的矮几上,脸色很快便柔和下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操心这个。倒是你,寻珮说你没有用晚膳,为何?”
柳觅初作势叹了口气:“寻珮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改日定要养一只鹦鹉回来,专交给她去训。”
他说:“寻珮不说我也有的是法子知道,你以为堵住寻珮的嘴便万事无忧了?”
柳觅初无辜的转了转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明亮可爱:“看来擒贼须擒王,还是得把二爷伺候舒坦了,方才能不挨训。”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低的笑起来:“今日嘴这么甜,便不训你了,只是日后不可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