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但她没有回。
到底出了什么事?青峰看着公寓楼下黑压压的记者们想着,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他只能大致了解她的一些习惯,她是个挺随性的人,不是触及到她底线的事,她的容忍力简直好的令人不敢置信。
所以,这次他是碰到她的底线了吗?
医院的私人病房内,佐藤坐在桌前,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中移开,他转头对清水说道:“通告都已经发好了。”清水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下午她又约了律师来,佐藤心想,如果这能令她的心情好一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两人各怀心事,这时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护工有礼貌地询问是否能进来。佐藤以为是律师来了,他上前打开门,看了眼门外的人不禁愣了下,门外的人微微笑了下,彬彬有礼又很有距离感。
明明年纪比他小上很多,佐藤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赤司那双红眸瞥了一眼佐藤,声音带着不容违抗,“你好,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佐藤回头看到清水表情有点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他有些分神地走到走廊,在公共休息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是清水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太好认了,简直和清水女士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他只得走到医院的吸烟室,点燃烟,抽了一口才平静下来。
怪不得清水不对劲,她的情绪就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一样,在她最糟糕的时刻见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这是在凌迟她的心。佐藤有点不敢想接下去她会做什么,她原本活得很好很自我,她有超模的名气,享受着这名气带来的财富和声望,但是现在这些都要消失了。
她会变得一无所有,她怎么可能忍受。
病房内就只剩下这两人,赤司穿着深色的衬衫,挺括的西装裤,他怀里抱着一束花,看样子是真的来探望病人。
清水看了一眼,她蹙眉不满地说道:“我不喜欢百合这种花。”
“是吗。”赤司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走到病床边的时候,中途随手将这束花扔进了垃圾桶中,他看都没看一眼,毫不在意。
清水对他的举动感到意外,她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来找她的原因,她开口道:“赤司,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虽然我也不清楚你这么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但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你,噢,还有那位黑发的小姐,带着她离我远点。”
赤司轻轻笑了下,“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让我猜猜。”
清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那种令人无所遁形的视线。
“是律师吧。”他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先来一步,为的就是让你撤销对青峰的指控。”
清水扯起嘴角不屑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奇迹世代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她从病床上站起来,左边的腿不得不弯着,但她的背挺的像只天鹅一样笔直,“那好,我们来交涉吧,看你有什么筹码能打动我。”
赤司往前走了几步,他抿了下唇,不满地说道:“坐下。”
清水不屑一顾,刚想对他说别对她指手画脚的,一对上他的视线,她却重心不稳地坐到了病床上,赤司走上前握住她的下巴,他的手很冰冷,清水挣脱了几下挣脱不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红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这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俯视我,但我从不容许有人这么俯视我。那个时候,我在想,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看吧。”
“清水。”没等清水惊讶完,赤司放开他的手,继续说道:“你一直活得很肆意,很自我,你名利双收,就是想要向清水女士证明你存在的价值,你想过的吧,要让那个女人为轻视你付出代价。但是现在……”
清水抬头看他,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像是在说真可怜啊,清水。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糟透了。你的膝盖令你不能再走t台了,你的年纪也快到25岁了,超模的“退休”年纪是25岁,这之后你要何去何从?”赤司的声音令他说出的话像是在娓娓道来一般,“被曾经看不起的人看不起,这一定很伤自尊吧。”
“赤司——征十郎!”清水紧蹙着眉,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不要生气,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很美。”赤司看向清水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他扬起唇角,声音像来自地狱一样。
“我来提供你一个报复她的捷径。”
望月坐在休息区,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棕榈树,等的时间有点久,她打开手机看了会新闻,最新的新闻果然是那条iris将控告青峰的新闻,媒体的猜测众说纷纭,偏偏双方都没开记者会,这件事迷雾重重。她看了一会,视线转向清水的病房,她大概猜得到赤司君在和她谈什么。
赤司君形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反叛者。但他们这些人就是会被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她是这样,她的弟弟俊介是这样,赤司君也是这样。他们的心里是不是也住着那个反叛的小人,想要真实地活着,不顾别人的目光。
望月发了会呆,赤司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等她回神,很绅士的模样,她站起来,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她现在的男朋友是青峰前辈吧,他们之间还有纠葛。”望月的黑眸瞥了眼赤司。
赤司轻扬起嘴角,语调平静,“只不过是寄放在他们那里,什么时候成他们的人了。”
望月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她望着赤司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想着。
好可怕,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