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是谁？

一刻，那清泪凄颜难道不是心碎的证明吗？

    慕茜低垂着眼眸，眼泪无声滑落。既然是戏，当然要做足！就连这无声的低泣，也是徘徊在男人之间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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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回到办公室，谭子谦即刻差人送来了保密协议，艾昕看了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静生，你今天干嘛特意提起对方有没有带翻译官？一般都会有的！”艾昕疑惑的看了看他。

    林静生眉眼淡淡，停下手中翻看的文件：“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带的，所以才敢请你，重要的会议你不用参加的。今天之所以在会议上提这事，只是为了让谭子谦难堪！”

    “看出来了，你跟他关系并不好！”

    “对！”他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里目光悠长，叮嘱道，“艾昕，你就工作几天，关上你的耳朵，闭上你的眼睛，收起你的好奇心！我在这里也呆不久。今天之所以迟到，就是为了告诉吴世豪，我已经不听话了，这样他会忌惮我，这是好事。”

    艾昕听的稀里糊涂，却也大抵知道了这樟豪集团就是一潭浑水，墨黑的双瞳里流露出愁绪：“静生，你能全身而退吗？”

    林静生握着那双柔滑细致的双手，放在唇间吻了吻，抿嘴轻笑笃定的说：“当然可以，不会太久！”

    尽管疑问甚多，但是艾昕记住了静生的话，收起了好奇心，没在多问，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也许置身事外，对他，对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花瓶里蔷薇花悄无声息的怒放，芬芳沁人心脾，和着这一室甜蜜，还有这样一对璧人……时间却停不住它的脚步，带走美妙，尘封往事，酿制甜酒，凝结苦涩……

    高跟鞋的踩在地板上有节奏的“滴嘟”声，像一颗小石投入湖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波纹泛滥！

    “哎呀，我来的不巧，有没有打扰到你呢？”慕茜带着一脸调笑，款款而来。

    艾昕赧然，静生倒自然大方：“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慕茜仰头望向天花板，忽闪着浓睫叹道：“多好呀，这才是相爱的人该有的样子！”

    艾昕细白如霜的面颊已涨起红晕，垂头不语，那一低头的娇羞，大约就是徐志摩笔下的沙扬娜拉的模样吧！

    慕茜抿嘴：“好啦，说正事呢！静生，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艾昕知趣的退出：“噢，你们聊，我再去准备准备。”

    眼看她离开办公室，静生疑惑说：“什么事呀？”

    “吴世豪跟我打听艾昕，反复确认她是不是本地人！我说只知道她外地搬来的，具体哪里我没说，也不知道！”慕茜蹙眉，隐约透着不安。

    “他还问了什么？”

    “其他没问，他还说艾昕像他的一个朋友，他那个朋友去世快三十年了，并且是倾城人！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渊源？开会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见到艾昕像见到鬼一样，非常紧张不安，连今天这么重要的会都没好好开！我觉得非常不正常，吴世豪就是一只阅历丰富，精明老练的狐狸，什么世面没见过，为什么见了艾昕反常？”慕茜学说越觉得有问题，把心中的疑虑一股脑倒了出来！

    林静生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起艾昕母亲的那张照片！复刻版的容颜，几乎一样的时间，还有倾城！一切都指向三十年前！聪明如斯，哪怕就这些片段，也清晰的拼凑了一些真相！

    “天哪！”林静生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毛孔都泛着冷气，冷峻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慕茜，艾昕的身世，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艾昕到底有什么问题？”慕茜凤眼圆睁，喉头发紧。

    半晌，林静生双手抹了一把脸，平复了心绪：“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艾昕应该是倾城人，而且她和她的亲生母亲长得一摸一样，她母亲生下她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她父亲和她姆妈带着她移居舒城。大概，吴世豪曾经在倾城待过，而且和她母亲是旧识！”

    “你怎么知道的艾昕是倾城人？”

    “昨天我去她家替她收拾行李，他父亲给了我一张她母亲的照片，清楚的告诉我那是她母亲的照片，并让我适时告诉交给她，他们太像了！而且后来我发现，那张照片后面写了几个字：倾城玉·宋楠！大概就是她母亲叫宋楠！”林静生沉静说道。

    慕茜震惊的目瞪口呆，虽说她早就怀疑艾昕不是她姆妈亲身的，到那也仅仅是为她姆妈对她不好的一种发泄式猜测！但林静生说的这些信息量太大了，她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告诉她了吗？”慕茜直勾勾的看着他，关切道。

    林静生叹了口气，黑眸里暗流渐退，颓然道：“我没敢告诉她。最近她情绪非常不好，我总看到她自言自语，发呆，眼神发直，甚至有时候会记不住自己干什么了。以前她个性恬淡，宁静，现在她有时候会流露出极为反常的表现……我说不清楚，可能……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吧！”

    “她心里藏着太多事了，压抑了这么多年……你别逼她，你跟张叔，可能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人了。再逼她，真担心她会疯了！”慕茜看着花瓶里暗香四溢的蔷薇，喃喃而语。

    “是呀……但愿不要再生出事端了！”林静生靠着椅背，双手语气缓缓而悠长，一种无奈涌上心头。

    “那你觉得吴世豪有问题吗？”慕茜问。

    “如果只是见了一个和故人长得非常像的人，感到震惊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有担忧吗？”林静生略思索道。

    慕茜摇摇头，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不对，见了非常像故人的人，是不是可以问问她，而不是私下打听！对不对？”

    “嗯，可能吧……”林静生顿了顿，“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慕茜怔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嗯，可能是吧！”

    “艾昕的事……先保密好吗？”

    “当然！那我先忙了！”说完，慕茜转身走了。

    这么些年了，林静生看过太多的肮脏，太多绞杀，嗅到太多恶臭，在暗黑的世界里越陷越深，唯一还挂念着他的人，就是慕茜，对这个女人，只有愧疚，只有抱歉！

    而他唯一挂念的人，是艾昕！她回来，让他看到了亮光，闻见芬芳……无论如何也要爬出这泥潭，哪怕还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