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末梢窜过一阵电流,所有的五感都集中到了手背上,她莫名地就松了紧握扶手的力道。
他明显有所察觉,顺势轻松地把她的手掌翻了过来,掌心对掌心的扣住。
因为闭着眼的缘故,触感更加明显。他的手很宽厚,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握着她的力度有些大,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略带粗糙的薄茧。
心口像被羽毛撩过,轻而痒。
或许是全副身心都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抑或是他的手足够温暖有力,她紧绷的神经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颠簸的恐惧也随之消弭。
等飞机逐渐趋于平稳,他又很自然地把手松开。
手心一凉,夏倾跟着睁开眼。
紧张感早已消失,内心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复。这样的情绪久未出现,让她慌了手脚。
强压着偏头看他的冲动,夏倾试图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显示屏上,但没一会就走了神,余光不自觉地透过反光的屏幕观察着他的样子。
程奕阖着眼,神色淡定自若,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出于礼貌的安抚,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倾却淡定不起来了,作为一个情商正常的人,都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虽然她刚刚是处于特殊情况,但依照正常男人的反应也不该是直接去握她的手吧,怎么想都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厢夏倾胡思乱想着,那边的程奕也仅仅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如果说他先前伸出手去还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那么在牵住她那双柔软冰凉的小手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这么做的原因。
种种迹象背后显然只有一个原因,自己什么时候后知后觉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这样都还称不上是动了心,那什么才算呢?
心念已定,程奕薄唇微勾。
既然目的明确,剩下的就是行动了。
大约一刻钟后,空姐送来餐食,可供选择的有牛肉意面和鸡肉米饭,夏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分发完她的飞机餐后,空姐又笑盈盈地问程奕的需求。
说不清是不是自己多心,夏倾总觉得空姐看程奕的眼神直勾勾的,脸上的笑容比面对她的时候要热情得多,亲自帮程奕把座椅背后的小桌板放下来不说,还主动问他需不需要毛毯。
所以说,长得帅的人,连空姐都会给多几分面子。
程奕很是受用的样子,点头道了谢,没一会儿空姐就拿了毯子回来递到他手上。他拆了包装,把毛毯展开,手腕一转,却是变了方向盖到她的腿上。
她颇为错愕地望过去,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冷的话就盖着。”然后就拿了叉子,用起自己的午饭来。
垂眸看了看膝上的毛毯,心口的暖意清清浅浅。她今天穿的是丝袜和裙子,刚上飞机时还不觉得凉,坐的时间长了才感觉到空调开得有些低,原本她也准备跟空姐要张毯子,这下倒是省了事。
于是她启唇向他道谢。
并不喜欢这种带着疏离感的客气,他停了筷子,眼睛淡淡地扫过她,话语却引人遐思:
“不用客气,这是我认为有意义的事。”
————
下午两点,飞机准时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这日的帝都难得的不是雾霾天,虽然跟s市的空气比仍旧相差甚远,但也已经值得普天同庆。
n大附近档次尚可的酒店就那么几家,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于是便一起包了一辆的士前往。
在前台办理了入住之后,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才一进房,凌浅就神秘兮兮地把门关上,把准备收拾行李的夏倾推了几步按到床上,一脸意有所指:
“我可是都看到了喔......”
“看到了什么?”
千万别是牵手,夏倾暗自祈祷。
凌浅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嚷嚷起来:“当然是盖毛毯啊!吃饭的时候,男神亲手帮你盖了毛毯诶!”
闻言夏倾感恩得简直想在胸口划十字架。要是看到牵手,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夏倾举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她小声一点,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通风。
酒店跟n大坐落在同一条马路边上,往下望一片车水马龙,偶尔响起的鸣笛声随着风钻入耳膜,夏倾并不觉得刺耳,反而有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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