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好像撕裂了一般,想醒却又醒不过来,顾初浣用尽全身力气,将指甲狠狠地掐在虎口,良久,她终于缓缓的张开眼睛。
“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得赶紧告诉妈妈去!”
“春桃......”
跑到门口的丫鬟听到叫声,犹豫了一下,又赶紧折回床塌边,小心的将顾初浣扶起:“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两天,妈妈都急死了!”
昏迷?妈妈?
混乱的思维渐渐清晰,这一刻,顾初浣几乎可以确定,奈何桥上的事情真的发生过。
她顾初浣,重生了!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重获新生的惊喜以及对复仇的渴望!
“小姐,你醒来就好了,”春桃满脸泪痕地抽泣着,“妈妈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姐,才让小姐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了下来,还说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把我打发给后院的陈瘸子当婆娘……”春桃两肩耸动,哭得越发大声了。
从楼梯上摔下?
顾初浣略一思度,便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这该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因为一首曲子而名声大振,京城中的王孙公子慕名而来,争相竞价她的初夜。老鸨陈妈妈收了乔员外三千两银子让她前去伺候,她气急之下寻短见,从楼梯滚了下去。那次伤得很重,只是打那以后,陈妈妈再也未提接客之事。
想到这里,顾初浣冷笑,连自己都忘了,上一世还有这样的刚烈性子。
只是重活一世,我绝不伤害自己分毫,至于痛的滋味,留给别人去尝吧!
拉回思绪,顾初浣在春桃肩上轻拍一下:“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我既已醒了,陈妈妈自是不会再折罚于你,去吧,回了妈妈,就说我醒了。”
春桃离开后,顾初浣轻倚窗栏,陷入沉思。
现在既是十三岁,说明自己还未曾与萧栗然相识,他也未踏上金鸾掌管天下,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只是,萧栗然城府颇深,且极擅长借力,背后又有皇帝这座靠山,自己单枪匹马,想要阻止他出头绝非易事,看来,是要结交势力以作筹备了。
好在,萧栗然现在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皇子,身边的羽翼也未及丰满,一切都还不晚……”
想到这儿,顾初浣眼里寒光尽现:不急,萧栗然,我们来日方长……
“哎呦...我的心肝,你终于醒了,妈妈都要急死了……“
刺耳的肉麻声音响起,顾初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
只见一位身材臃肿、束腰袒胸身着的鲜绿外披大袖衫的半老徐娘摇曳着晃了进来,脸上足足涂了三寸厚的脂粉,血红的厚唇一张一合,手中的丝帕扣在掌心,所到之处弥漫刺鼻的香气……
不是陈妈妈还能有谁?
顾初浣下意识地手帕掩鼻,好久没闻过这么浓郁的脂粉味道,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陈妈妈却是不以为意,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坐到顾初浣的床榻前,好在床够结实,只发出轻微的响声……
“初浣啊,我的心肝儿,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不想活了.......”陈妈妈肥硕的肉掌抓住顾初浣的柔薏,一边用力抚摸,一边挤出几滴动情的眼泪。
顾初浣强忍胃中的不适,也挤出一丝笑容:“妈妈哪里的话,是女儿不懂事,辜负了妈妈一番好意。只是,女儿年纪尚小,也不急于一时.......”
陈妈妈何等精明的人,知道再逼下去怕是要将这棵招财树给逼没了,到时候人财两空,损失的还是自己,现在顾初浣给了台阶,自己岂有不下的道理。
“也罢,”陈妈妈将手中丝帕向前一挥:“本想着那乔员外家大业大,对女人又是极为体贴大方,这才想着让初浣你去伺候,私心里想着没准乔员外一高兴把你纳了偏房也说不定,那可就是你的福气了.......当然,女儿你若不愿,妈妈绝不勉强。”
乔员外的偏房?
顾初浣心中冷笑,且不说那乔员外已年近古稀还贼心不死,就算他是王孙公子,我又岂会多看他一眼!
面上却是带了笑的:“难为妈妈为女儿考虑如此周全,只是女儿可不愿那么早嫁了人去,女儿还想多陪妈妈几年呢!”说着,撒娇似的拱在陈妈妈肩膀。
陈妈妈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轻抚顾初浣孱弱的后背:“咱们初浣懂事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顾初浣心里一阵阵恶心,加上刚刚重生,思维还有些混乱,也不愿与她再多做周旋,便适时轻咳一声。
“哎呦,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倒忘了咱家初浣身子还没好利索,得,妈妈也不在这啰嗦了,春桃,你可得把小姐照顾好!要是再有个闪失,我的鞭子可饶不了你!”
春桃瑟缩着应下后,陈妈妈便挺着庞大的身子摇曳着离开了。
陈妈妈走后,顾初浣在春桃的搀扶下重新躺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可是眼下,她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