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打小闹,在师傅选择护住白清的那一刻,他就对白清真正起了杀心。
师傅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
等到谢垣孤身一人去了后山,陈恒侧过身看向白清,温声道:“跟我来。”
“是,教主。”
陈恒将白清带到了药房,从他研制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挑选了三瓶黛青色的小药瓶,将其塞到了白清的手里。
“你脸上的伤口有点深,这药你早中晚涂抹三次,不消一个月便能淡化,届时你再巩固一下涂上两个月,确保脸上没有痕迹便能停药。”
“谢谢教主。”
“今日这事是谢垣不对,我身为他的师傅,没有起到教导好他的责任,我也有错。”陈恒叹息了一声,道:“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当谢垣的仆从,真是委屈你了啊。”
“白清不觉得委屈。”少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教主把我带回来,我现在还是一个乞丐,每天以乞讨为生,教主对我的大恩大德,白清永远不会忘记。”
陈恒将白清的记忆抹去的同时,也给他灌输了新的记忆,让白清以为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有幸被他收留,这会儿听到白清对他的感谢之言,陈恒一点也不心虚,“你只要对我衷心,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与你。”
“教主请放心,白清定会忠于教主,永远不会背叛教主。”
跟白清稍微嘱咐了几句后,陈恒便打发他出去了,等到白清一走,陈恒将门关上,走到了一面铜镜前,伸手缓缓将脸上的无脸面具取下。江湖上对于萧无凛的传言其实不假,萧无凛之所以终日带着面具,确实是因为貌丑。
晕黄的铜镜里印上了一张俊美而凌厉的脸孔,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高鼻薄唇,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邪肆到近乎妖异,跟他魔教教主的身份颇为符合,然而在这完美无缺的脸上,偏偏挂着一道狰狞的疤痕,那道疤痕从左上方的眉骨处横跨鼻梁落于右侧眼角下方,中和了这张脸的妖气,仿佛一个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照理说原主擅长制毒制药,应该可以修复这道疤才是,实则不然,原主在杀掉前任教主萧无垢的时候,两人曾经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当萧无凛将剑刺进萧无垢的心脏时,萧无垢正好用剑气划过了他的脸。
高手对决向来只在生死之间,那道剑气造成的伤口深可见骨,就算是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修复不了,不过萧无凛觉得值得,他虽然付出了容貌被毁的代价,但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教主之位。
陈恒凝眸,指尖轻轻抚上了脸颊多出来的那道血痕,血迹已经干涸,跟白清脸上的那道伤痕一模一样。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幸好衣服是黑色的,那些殷红的血迹并不明显。
这个白清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受了伤,自己也会跟着受伤?
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陈恒脸色微变,眼神又沉又冷。
难怪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祁唯毫不设防地将他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将灵魂碎片一分为二,分别放在了谢垣跟白清身上,这么一来,陈恒既不能伤害谢垣又不能对白清出手,而且还不能在看到他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因为这也算是变相加害的一种方式。
可是这样的话,他又该如何提前结束这个剧情呢?
原本陈恒想着不能直接伤害谢垣的话,他可以通过虐白清来达到虐谢垣的目的,可现在白清也不能虐,并且要在谢垣企图杀掉白清的时候护住白清,不然他自己也会跟着遭殃。
思及此,陈恒一脸麻木地望着铜镜里的男人,他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