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爷爷,我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眼底藏着一抹忧色,谢垣轻声询问着正为他把脉的老人。
“恭喜少主,你身上的毒性解去了大半。”
老人抽回了手,照例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甚为和蔼地回道。
狄姜不愧他医仙的名号,医术十分了得,这两年,他给谢垣配的解药效果一次比一次显著,但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谢垣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迟早有一天身体会承受不住,彻底爆发。
窗外风声呼啸,门框时不时传来哐啷的动静,烛火摇曳中,谢垣无声地垂下了眸,“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老是觉得心口发闷,有时候会喘不过气。”
说到这里,他长睫轻颤,嘴角的笑容发涩:“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醒不过来?”
老人听了有些沉默。
他用的药都是烈性的□□,会有什么副作用他也说不准。
耳边传来少年放轻了的声音:“死了也好,这样残缺的身体,我每看一次都觉得恶心。”
“少主,你别这么说。”
听出了谢垣话里表达的寻死的意思,狄姜大惊,颤颤巍巍地出了声。
少年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没有将他的痛苦回报给师傅,他怎么舍得死呢。
***
有了殷若羽给的藏宝图,陈恒在这两年里不断招兵买马,血冥宫在江湖上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他有条不紊地扩张着魔教的版图,血冥宫在他的带领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许是血冥宫的手段太过残暴跟血腥,一直被压制的正派中人开始团结在一起,商量着除魔大计。
陈恒当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不过他向来自负,压根不将那些小喽喽放在眼里。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媚骨的解药。
谢垣跟白清今年已经十七了,再过一年,他的媚骨就要发作了。
这两年来,陈恒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每日潜心钻研医书,眼看着解药快要研制出来了,却偏偏差了最后一味药引。
要说这最后一味药引,不是什么奇珍异草,但对他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
传说当初罗刹门的创始人之所以会发明媚骨这味变态的毒/药,就是为了惩罚那个抛弃他的负心人,这继承了他满满怨气跟诅咒的毒/药,若想化解,就需要真心爱他的人的心头血来入药。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陈恒等不了那么久,还有一年他就要毒发了,他可不想落到跟萧无凛一样的结局。
因而,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试上一试。
三日后,魔教教主病入膏肓的消息不胫而走,魔教弟子纷纷前来拜见,陈恒一律不见,就招了白清一人进屋。
白清一进屋就扑在了男人的床头,看着往日神采奕奕的男人此时蔫蔫儿地躺在了床上,容色惨白,瞳仁发灰,少年眼眶里的泪水就不争气地涌了上来,颤声唤道:“师傅,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陈恒故意用内力压制周身几处大穴,营造出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假象,面对少年担忧惊惧的眸色,他扯了扯苍白破皮的嘴唇,嘶哑着嗓音安慰了一句。
咬着嘴唇用力摇头,泪水不知不觉濡湿了脸颊,白清将脸埋在了男人的颈窝,带着哭腔出声道:“前些日子你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少年滚烫的泪水溅在了他的皮肤上,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泪水的余温能顺着身体的脉络传达进心底。
将心头的怪异感抛弃,男人故作吃力地抬手抚摸着白清的青丝,声线愈发低柔:“别哭了。”
白清没有将脸抬起,好像这样做就不会让男人知道自己哭了一样。
他抽了抽鼻子,嗓音低哑:“师傅,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顿了顿,他拥紧了男人的腰,哑声道:“你说过等我十八岁就会风风光光地迎我过门,还有一年了,师傅不能说话不算话。”
陈恒当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想好好欣赏白清到时候痛苦的样子呢。
不过现在嘛,陈恒微微眯起了眼睛,藏住了眼底的那稍纵即逝的精光,他停下了抚摸白清头发的举动,“为师一定活得长长久久,好跟我的清儿永远在一起。”
说起肉麻的话来,陈恒面无表情,声音却放轻放柔了,“清儿,为师得的这个病甚为奇怪古怪,只有你能救我。”
白清猛地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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