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朦,就像是漫漫长夜还未尽数散去,所留下的一丝薄暮。
万桥河边,一屋顶上,一名少年正盘腿端坐于上,双目闭合,呼气、吐气缓而冗长。
伴随着东方暗处第一缕薄光出现时,那少年原本闭合的双目微微睁开一线,呼吸渐急,手中快速结出一奇印。那印记之奇特,手法之困难,只觉是一般常人根本无法做出的。
忽然,只见有一道道紫气从那初升日头悠悠飘出,就如同一缕缕袅袅炊烟,缓慢且形若虚无。紫气一出,少年眼中忽有一道碧蓝之光射出,直奔那紫气而去。
像是吸取着紫气一般,那少年的碧蓝之光在一接触到紫气的刹那间,光芒骤涨,化作一个光团,将那紫气团团包住。紫、蓝两种光辉相互交映、融合,短短一阵,便已是化为了一体,缓缓朝着少年的口中漂去。
少年张开口,将那团紫蓝相融的光团吞入腹中,再次闭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只见一口灰色浊气散出,浮动一会,便渐渐下沉,落在了地上,化作一滩灰水,再变尘灰后,逐渐消散了。
这名少年便是南炀。
每天清晨,他都会找寻一高处,吸取日出的第一缕精华,用以修炼帝命决。来这异世的一年间,他几乎每日如此,从未间断。
“唉——”
南炀轻叹一口气,缓缓起身。只见其右脚轻踏地面,瘦小却略显干练的身躯犹如轻燕一般,从屋顶跃下,落在了那小巷的草堆旁。
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南炀的身子直接朝后倒去,落在了那草堆上。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无奈和疑惑,一双碧蓝眼眸望着天空,迷茫不已。
“唉,都已经一年了,为何我的帝命决却是始终停留在这第一层停止不前呢?”
就如同南炀自己所言,已经来到这异世一年的时间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去拼命修炼,明明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命决之力的增长,然而只有那层界限,他却无法突破。
“唉——”
又是一声长叹发出。南炀呆滞的望着天空,脑海中却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还有那一面直到昨晚才记起的容颜……
南国帝都皇宫大殿上。
一名身着金色铠甲,长发皆白系于脑后,年纪约二十有余的青年,正于大殿之中来回踱步着。
“为何此事不早上报于我?!”白发青年怒目而视,目光一寸寸的向着自己身旁两侧的文武百官扫视着,言语一字一顿,尤其是说到最后一个‘我’字时,语气格外之重!
鸦雀无声。
听着白发青年质问话语,文武百官皆屈身低头,神情惶恐,无人敢答。
不久,百官其中有一人站出,低声回道:“陛下,事发之突然,无人察觉。等到消息传来时,四国大军已是攻来。现在,城池皆陷,唯剩帝都了……”
“好,好,好!”白发青年冷哼一声,连说了三个好字,“看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将帝都拱手相让,好成全你们这群叛官的欲心,是吗?”
‘哗——’
百官皆齐跪于地。
“哼!如若无人在我离开南国时向四国通报了消息,怎么会有得现在这个下场?!杀你们,脏了我的手!”
听到一个杀字从白发青年口中喝出,百官皆开始瑟瑟发抖,不停的头点地面,连声喊着饶命。
白发青年见此情景,心中唏嘘不已,长叹一下,缓步走向那百官中唯一一个没有磕头求饶的人面前,伸出双手,将其搀扶起来。
“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帮我保护好月儿,我去去就回。”
“陛下……”
“答应我,你能保护好月儿吗?”
“在下遵命!”
白发青年连笑了三声,拍了拍那穿着银甲青年的肩膀,道:“好兄弟!等我凯旋而归!到时一醉方休!”
说罢,白发青年转身走出大殿,脚下腾风飞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帝都城外。
‘轰隆——轰隆——’
震耳的脚步声如同惊雷一般,每听到一声,大地便颤动一下,尘土飞扬,细石皆跳。满眼望去,百万余人军队立足城门外十里处。黑压压的一大片,气势之宏,犹如凶海噬天大浪迎面袭来!
忽见,有一人影从空中落下,直站在帝都城门边,扬起一片尘沙。
金色铠甲,一头白色长发以红绳系于身后,双目怒视前方百万雄军,英气不改,神情之中没有一丝慌乱。
“我自横刀向天笑!百官弃我又如何!百姓弃我又如何!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南国永远屹立于此!不灭不毁!不败不衰!”
青年大声喝道,声音响天彻地,震破山河!百万军队闻之此声,皆停下脚步,面面相窥,神情慌乱,恐惧万分!
“天殇!”
又是一声厉喝!空中忽有层层云雾翻涌奔腾,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突见一道蓝雷直从乌云顶端,直劈而下,击于那青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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