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听她胡言,她走了几日,我不过找了个侍寝婢女,她回来看见就喊打喊杀,将我数落一通不说,还动手打我,这等刁妇,我岂能容忍?!”
两人都将事儿朝对方身上推,谢老太太听了心中有了掂量,只扶了沈氏说:“你和他吵什么,就是个婢女,他爱要着就要着,还能取了你的位置不成?”
沈氏听了心更凉,但苦楚无地可诉,只能一味哭着。
谢老太太又望向谢允德,训斥道:“就为了个丫头,还动手打你明媒正娶的媳妇!不知轻重!你好的不学,成日里沉迷女色,像什么样子!”
谢允德被训斥一顿,不敢反驳,只开口道:“祖母说的是。”
“那婢女在哪儿?”
谢允德道:“在孙儿院中,这就叫人叫她来。”
谢老太太道:“叫她来做什么,我懒得看,趁着屋中主母不在就勾引主子,这种婢女留不得!”
谢允德知道谢老太太的意思,可他实在有点儿舍不得那个可人儿,遂一时间也不动地立着。
谢老太太一拍案几:“都是你们屋里的事儿,闹出人真让人笑话!”
沈氏也忙着认错儿说:“玉娘打扰祖母了,玉娘不该如此不知事。”
谢老太太扶了沈氏说:“行了,你今儿回去把院子里的事儿处置了,明儿再回佛堂。”
谢允德听着这话有点儿站不住了,依着沈氏的脾气,那婢女不死也得脱层皮,便立刻说:“不必麻烦玉娘,那婢女既然是不守规矩勾搭我,我就赶她走就是了!”
沈氏转头就盯了谢允德一眼,又仰头看着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点头道:“这样也好。”
沈氏便不再多说话,同谢允德告辞而去。
夫妻二人仍旧是顶着两张阎罗脸,你不理我,我不睬你,回了院子,一进屋子,谢允德便令人明儿将这婢女卖了去。
那个婢女瓶儿跪在地上求了会儿情,但见无用,只好自认倒霉,退了下去。
沈氏进屋睡着,谢允德在外面榻上歇息,心里暗暗琢磨起今儿这事儿来,直到次日清晨,沈氏先去了佛堂,谢允德才起来洗漱。
那瓶儿临走前又来瞧谢允德,还依依不舍地侍候谢允德洗手。
谢允德看那娇弱的人儿,心下不舍,伸手握住了那双小手,怜惜道:“可怜你了。”
瓶儿扬起头来说:“只可惜奴不能陪着阿郎了,也不知道能再遇上什么主子。”说着,又虚弱笑了笑:“奴是不后悔的,奴能遇上阿郎是奴的福气。”
谢允德看她情真真意窃窃,心下更是喜欢她,一想到她就要被卖了,有点儿肉疼,外面的人又来催,说是伢子来了,要拖了这婢女走。
瓶儿朝地上一跪,抱着谢允德的双腿蹭了蹭,嘤嘤哭道:“您若是能救奴一命该多好。”
谢允德被她蹭得心下怜惜无比,想起那个跋扈的沈玉娘,又说了句:“我何尝舍得你!”
“可真?!”瓶儿扬起脑袋来,好一个梨花带雨,双目盈盈,真有几分姿色:“您能救奴,您别卖了奴,奴愿一生服侍您。”
“这......”谢允德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瓶儿再接再厉:“您难道就要这样一直忍耐少夫人么?您是真要让人笑话么?”
“谁敢笑话我?!”谢允德炸了脾气,推了瓶儿一把:“谁敢笑话我?!”
“今儿瓶儿也不怕了,瓶儿就说了,若是这些日子您还没拿捏她的法子,日后您还会被她管束,处处不给您脸!”
“你?!”谢允德急怒之下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
瓶儿只抱着他的腿哭,外面的婢女催得急,莲儿又进门来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儿说:“这可真是舍不得!”
谢允德问莲儿:“你怎么回来了?”立即又想起沈氏管他管得严,只怕是真的要派人看着他了。
此刻莲儿回来无异于火上浇油,谢允德当即就朝莲儿怒骂了句:“滚!”
莲儿一边儿行礼朝门外走,一边儿说:“是二少夫人让奴前来的,不能退回去。”
伢子进门来拖瓶儿,瓶儿就那样一路哭喊着被拖走,谢允德眼睁睁看见瓶儿被拖走,又瞧见门外的莲儿正像盯苍蝇似得盯着他们,心中急转,猛然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