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縻在手丝鞭扬。率先稼穑为民倡。三推一墢制有常。五推九推数递详。”康熙稳坐在黄绿琉璃砖砌筑的观耕台上,悠闲看着一众平日卧则高床软枕,出则轿马代步的王公大臣们在天田里挥汗如雨额劳作场景,耳际回荡着悠扬乐章。
这时也终于到胤禌一众阿哥们登场的时候了,众位阿哥在礼仪官的引导下,手捧着用去年收获贮藏在神仓里的粮食做成的炒米、炒面、炒豆子以及酒酿,依次上前一边说着丰收愿景的吉祥话,一边请康熙进食,就算完成这一天的任务了。
就在这时,康熙突然来了兴致,面带微笑,考较道:“朕知道尔等出来一趟,就误一天功课。在这祭先农,尔等也是瞧见了的,朕也不需尔等说那些子套话。且说说各有何所得亦或是进益,也是不枉朕带你们出来一趟的。那就由太子先开始吧。”
胤礽身为太子早已被各种场面磨练出来了,官样文章那是张口就来。当即朗声道:“回皇阿玛的话,农之一道乃立国之本。凡租税出于穀(谷粮),穀出于力耕,力耕出于重农,是为知本。皇阿玛为天下表率,实在是圣明无过。亦是儿臣等值得深加体味学习的。”康熙对于胤礽的标准回答不置可否,朝站在一旁的胤褆看了看,接着提问道:“唔,大阿哥对此有什么看法啊?”
大阿哥胤褆在太子回答的时候心里就琢磨开了,这会儿看康熙貌似对胤礽的回答不感冒。心头掠过一丝喜悦,故作惶恐道:“儿臣愚钝,只有一点浅见。儿臣以为农之一道更为重要的是,可以稳固我大清的万世江山。想那商者无域,走街串巷,低买高卖,奸滑狡诈,极难管控。唯有农者,一块土地即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所有。因此,一生缀耕不息,未曾离远也是常有之事。儿臣。。。”
“够了。唔,大阿哥说的不错,让朕再听听其余阿哥们怎么说罢。”康熙听到胤褆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神色。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道。
“嗻。”胤褆还有一大段话没说出来就直接被堵在嗓子眼里了,可是自己父皇发了话。只好恭敬行礼,拱手道。
一旁的胤禌对于自己便宜大哥的这种作死行为,实在表示不解。以他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番话确实是说得没错。可关键是这里面再深究一点可就是帝王心术的范畴了。你一不是皇帝,二来太子的位子也已经定下来了。你没事瞎琢磨这些是干什么,想夺位咩?脑袋里转过这些念头,场上又有变化。
只见三阿哥胤祉自忖没有什么可说的,极为知机道:“儿臣未有哥哥们的深刻见解。只是见此场景,与儿臣书中映照。方知古人诚不欺我。”
“哦?且念来与朕听听。”康熙摸了摸下巴,好奇地开口道。
“嗻。”三阿哥胤祉应了一声后,抑扬顿挫地将整首诗连珠似的给背诵了出来,”帝先农功,曰惟孟春。载耒与耜,昕及南亩。穜稑薿薿,以布以种。帝躬三推,土膏雷动。百工比栉,其耕泽泽。岁约有年,裕帝之德。我艺我黍,我敛我稷。为醴为酪,斟酌吉礼。吉礼既至,神只来游。燕及祖考,万邦作休。降福孔穰,飶芬其羞。於以正辞,亦又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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