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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而去,来者江青色中衣,月白腰带,雪色外袍。履带轻袍,迎着江风缓步而来,衣袂飞扬,仿若从江上踏波而来的水神。
帝曦语笑着答:“刚刚来,坐着喝了碗凉茶,你倒寻的快。”
又向三人道:“这是我夫君,黎氏。”三人忙起身以黎东家呼之。
祁时黎颔首,在帝曦语身边坐下,“什么凉茶值得这样眼巴巴的跑来。”
陈老三招呼道:“黎东家也喝一杯?”
“也好。”话毕他便就着帝曦语面前的茶碗端来喝了些,正要给他倒茶的陈老三见了手一顿,不好再做什么讪讪的一笑而过了。
帝曦语莞尔一笑,又想起问道,“此处一带的水匪很多么?”
“水匪并不多,只是有一窝叫黑蛟的十分厉害,过往的行船都十分忌惮他们。只是他一般不出现,若是出现之时……”陈老三说到这里话头一顿。
“出现又如何?”帝曦语追问。
陈老四接过话头,“黑蛟水匪并不是见谁都抢,他们往往挑那种值钱货物又多的大船队下手,一顿洗劫,与船队的老板无异于倾家荡产。”
江水两岸的商人家里的大半数身家都在船队商货上,奔波半生,一遭洗劫,便犹如灭顶之灾。
“商人们纷纷上告官府,甚至有些富商牵头出钱筹资缴匪,可是来来去去连个水匪的影子都没捞着,到了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每过那一段的水路都主动向水匪进贡,这才勉勉强强的混沌过了。”陈老四道。
帝曦语眉头皱起,心中暗自计较,北方新安,倾举国之力的一战消耗了不少的银子,近百年来的积累,一战耗损过半,虽然某人脸皮十分厚的去洗劫的前魏的国库,可等户部算盘一打,银子帐一算,不赚反亏,谁叫版图嚯的扩大了许多。
帝曦语倒不急,反正也不打仗了,她如今只惦记着如何改善民生,孩子们一天天大了,她想着,只愿孩子将来做个守成之君就好,当父母的总归是有私心的。
“我们该回去了。”祁时黎偏头轻声说。
帝曦语从思量中回过神来,点头,“嗯,走吧。”
午后,有信鸽扑打着翅膀落在甲板上,徵儿上前从信鸽的脚上取下一个细小的竹筒,转身呈进船内,“陛下,靖轩王来信。”
帝曦语只穿着中衣,披着件外袍,腰带未束,长发随手挽起,显然是午睡起了没多久。
祁时黎接了竹筒,窄小的薄纸上写着细细密密的小楷,不过是些寻常的话,末了一句一切安好,帝曦语歪着身子瞄到最后一句,就移开了视线。祁时黎看完顺手又递还给徵儿。
“王兄在催我们回去了?”帝曦语问。
“嗯。都担心陛下的紧。”
“不急,赶得上除夕夜就好。”帝曦语似是开玩笑的说。
祁时黎笑道:“如今还未入秋,除夕…只怕王兄的耳朵要给老臣们念起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