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毒、药见血封喉,并不痛苦。”陌涵烟想到那个在牢里的孱弱的身影,闭着眼睛说道。
“好好好,那就好。”年应鸿流着眼泪笑道,“那就好。”
“对不起。”陌涵烟看着年应鸿这样,心底是浓浓的愧疚。
“大丈夫居于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年应鸿笑道,“皇后娘娘,不根本无需愧疚。只是可惜,你身为女儿身啊。”
“就算身为女儿身也没关系,可惜可惜,却终究无子无子啊!”年应鸿语气中石慢慢的悲凉,“这是上天的惩罚吗?三国战乱以来,西凉终究灭了西晋,绝对压制了北漠。可是,陛下却因为琳琅贵妃不顾朝堂,沉迷酒、色,竟然让人追杀提起当年虞城和叶城的官员。”
“这是报应啊,报应。”年应鸿笑的癫狂。
“你说,为何你无子呢?为何你不是西陵皇室的后人呢?”年应鸿突然直愣愣的盯着陌涵烟,说道。
“哈哈哈哈,”年应鸿突然笑道,狂颠的走了好几步,笑道,“报应啊,报应啊!”
陌涵烟就这样看着年应鸿在钟林庭那里那发、疯的状态,嘴角满是苦涩,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今日太医的话,不禁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陌涵烟睁开眼,就看见年应鸿的脸近在咫尺,“培华死了,没关系。死得其所,死得其所。他是因为皇后娘娘死的,为你顶了毒、害琳琅皇贵妃的名义。你是一个好皇后,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陛下将琳琅皇贵妃护的滴水不漏,滴水不漏啊!”年应鸿的眼里突然是慢慢的恨意,一只手抓住陌涵烟的衣领,陌涵烟的双手不着痕迹的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你说,为什么?!西晋这样一个余、孽,屠尽了我西凉两城,两城啊!是贺琳琅的时候,先皇后护着他;好不容易北漠和亲了,静王宁愿辞官做平民,也要护着她;陛下亲征西晋,竟然带她回来了,带她回来了。还直接封为皇贵妃,将当初那些知情人都处理了,哈哈哈。”
年应鸿将陌涵烟的衣领松开了,跌跌撞撞的走在钟林庭中间,疯癫大笑道。
“陛下啊,陛下啊,我西凉的陛下啊,你的英明呢?你的惊才艳艳呢?当年帝都四公子之首的风采呢?”年应鸿跪在地上,痛哭稽首,“我的西凉啊,同胞啊!”
“哈哈哈,”年应鸿突然站起来,笑道,“死了好啊,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这样痛了。不用再这污浊的时间活着啊!也好也好也好啊。”
陌涵烟看见年应鸿这样,嘴里涩涩的,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自家婢女请安的声音。
“主子,年大夫,怎么......”青怡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陌涵烟抬起右手,不让他们说话。
婢女几人对视了一眼,听着年应鸿的话,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年应鸿说了许久的话,终于消停了一会,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和仪容,对着陌涵烟跪了下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皇后娘娘,培华走了,应鸿的心早已死,不能在帮皇后娘娘了。今生能够为皇后娘娘做事,能够为西凉尽一份力,应鸿早就心无遗憾。”
“应鸿只求,皇后娘娘能够将在下和培华合葬一处,”年应鸿满眼都是无奈的宠溺,“他总是喜欢安排好一切,独自承受一切,应鸿怕慢了,奈何桥畔追不上了。”
“我答应你。”
“皇后娘娘大恩,应鸿来生自当衔环结草报答。”年应鸿对着陌涵烟kou了三个头,带着笑意起身,走到了钟林庭的右边的老树旁边。
年应鸿轻轻的靠在树上,轻轻的扶着那个信纸,笑道,“我穿着红衣来了,你最喜欢的。可要等我啊,不要太快了。”
“昨日试红衣
这襟暗绣流余息
抚琴断魂曲
尤惹佳人泣
帝都风雪尤招戏
腊梅堪寒雨
君当别留意
轻诉故人誓约
风波暂未歇
城北雪空留马蹄
独作故人寂”
年应鸿好听的声音里满是深情,轻轻的唱着这个曲子。
乌黑的鲜血沿着好看的唇畔流出,落在了信纸上,年应鸿眼底带着笑意轻轻的擦着上面的痕迹,言语之中满是宠溺,“等我,培华。”
“主子,这是......”青枝刚准备说什么,青苑却拉了拉青枝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青枝看着自家主子。
陌涵烟拿起那张信纸,轻轻的读到:
“燕南飞
北风紧
凄凉满眼对旧地
帝京雪冷
旧约空在
故人已去
望生而影相接
死而魂相依
却苍天有极
愿意此身化白鹤
与君化那相思意。”
陌涵烟看着年应鸿。看见眼前这个人带着笑意靠在树干上,嘴角挂着乌黑的血,突然笑了,声音之中满是悲凉。
“主子,”随行的婢女跪下,劝道,“主子,你还有小皇子啊。”
“小皇子,”陌涵烟看着自家婢女,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言语之中满是颓废和无力,“小皇子?小皇子?呵呵,小皇子。陌氏和云氏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遗玉变成了西陵绯玉的样子。在这中间,何尝由我们的一丝容身之所?”
“事到如今,你们觉得他还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