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了,青青都没有传递消息回来,连那两个早应该做好事情的小太监,都没有回来复命。福晋直觉有些不对,然身边人都没在圆明园内,只得让下面人去接触平日里摆着没怎么用过的几个暗里自己人,一问,再一联想,勃然大怒。
李氏!贱人!
福晋难得的失态,一旁金嬷嬷见已经收敛着说了,福晋还是这个情态,不禁担忧上前道:“福晋千万注意孩子……如今不是气怒的时候……福晋……”
福晋好气啊。
深吸几口气,才把几乎要将理智烧断的怒火稍稍平息一些,因低头冲金嬷嬷道:“嬷嬷说的对,我不给自己添堵,这件事,咱们要好好折腾一把。我这两年纵了她很久了,没想到她竟真的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见说到“拉屎拉尿”金嬷嬷一副欲呕的表情,心里好笑,又接着道:“我外边虽没什么神通广大的暗卫,娘家人也不算很得用,还是有那么几个死心塌地的。李氏真这么无法无天,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看谁才是府里面真的说话的人。”
金嬷嬷伸手捏着福晋的肩背,笑的有些渗人:“咱们就先装聋作哑,做不知道的样子。等回来,她们心下也安一些,王爷问起来,就是有她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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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睡了,小三也被乳母抱下去了。
房里又是没了谁,谁都不在了。李氏却觉得,这样正好。她把上夜的丫头们全赶到偏房里去,丫头们还觉得她细心体贴、给她们安稳觉睡,背地里感激不已。
她一笑而过。自己真是个又聪明、又机灵的人。瞧,一个小动作,又让一批人忠诚了一些。纵使未来是要放出去的,这两年用着,岂不好?自己真是一箭双雕、手段高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氏坐在床沿上,无声的、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
这两日,总是无端端想起跟阿玛在任上的时候的事情。那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她不记得早逝的额捏、不记得阿玛打量她跟打量货物似的眼神,不记得好多好多了,甚至连做姑娘的时候,喜欢吃的饭菜,用的小丫头,一样都忘得几乎一干二净。然而她记得那个叫做明月的姑娘,是她爹下面主簿的女儿。她们俩虽爹爹们彼此相交一般,地位差距大,却很有缘分的结识了。
嗯……她们小时候,长的很像。出门游玩,别的小伙伴都打趣,说她们是亲姐妹。
明月就拽住她的小手,很自豪的跟那些笑闹的姑娘们说:“阿凌就是我的亲姐妹!”回头看她,她当时心里面难以抑制的急跳个不停,有一种被认同了的兴奋感,赶忙点点头,大声宣布:“明月就是我亲妹妹!”
她们一块儿,想各种坏主意,冲破她爹给她严厉的规矩。她记得屋子后头有一个小小的洞穴,估计是给狗钻的,然她们年纪小,身子骨还软,钻过去是绰绰有余,常常在这样紧肃的氛围里秘密的出门搞鬼。
后来……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家里的姑娘,是要进宫小选的。明月家里,竟也是一样。更奇特、更巧合的是,她们分到的地方,也是同一个!
阿哥爷当时在阿哥所,过的不算自在。佟贵妃没了,德主子又冷淡,但对他们这些奴婢,阿哥爷从不苛待。
自己就是在那时候被阿哥爷看上的。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苏公公就爱把自己叫去奉茶,顺便安慰安慰、开解开解。一来二去,自己心里想的也大,就顺水推舟,成了四阿哥的人。
他对自己很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自己这里,也算得上温柔。每日自己本身就忙碌,更没时日分给自己同伴的明月了。明月不在书房当差,因为从小跟着家里的老人,有些厨下药膳的手艺,被按在阿哥所的厨房挪不动。自己并不知明月的心情,只知她笑脸越来越少,还以为是她平日累着了些。
谁知道待阿哥爷要开牙建府,明月却突然跑到自己面前,“咚”的跪了下去,求她带上。
她们虽那一年多来往的少了,却仍是心意相通。自己看出来不对,再三询问,明月才如实盯着她道:“我就是……想一直陪着阿哥爷。放心,”抓住自己的手,眼睛里面是自己这么多年都想起来浑身透着麻的笑,轻声道:“跟你到府上,我既能常看见他,又能照顾你。咱们还是亲姐妹呢。”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楞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