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余江阮才觉得有些不太妥当,邰母只是约他吃饭,并未说什么。他带了孟时过去,那显然是不太妥当的。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邰母是精明人,不然也不会约他出去吃饭,而没有直接请他去医院。如果他带了孟时去,就是等于将孟时推出去当挡箭牌了。
余江阮想到这,将车停在路边,给孟时打了电话。孟时并没有多在意,随着临产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身体越发的笨拙,有时候起身也要人扶。
她始终还是心软的,沉默了一下让余江阮顺着老人点儿。虽然邰音芮是咎由自取,但和老人无关。
余江阮微笑着应好,挂了电话,调转了车头。他到的时候邰母已经到了,原本保养得宜看不出年纪的人,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出现了老态。
余江阮叫了一声阿姨,然后坐了下来。邰母给他倒了一杯茶,他赶紧的道了谢。邰母叫来了侍应生点了菜,这才道:“你那么忙,还叫你出来,真是抱歉。”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余江阮微微笑笑,道:“阿姨您太客气。”
邰母心不在焉的,说起了琐事儿。菜很快就上来,这家菜做得很不错,却谁也没有胃口。
邰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请余江阮吃饭的目的,等到饭吃完,才道:“阮阮,阿姨这才来找你,是有事想求你。”
不用再伪装,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余江阮抽出了纸巾递给她,认真的道:“阿姨您真是客气了,有什么事您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尽力。您别哭。”
邰母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擦了擦眼泪,道:“芮芮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阿姨想求你去看看她,那时候就数你和霏霏和她最要好,医生说多让人和她说说话,她兴许还能醒过来。我想请你霏霏经常去陪她说说话。阮阮啊,阿姨知道她对不起你,可阿姨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希望,阿姨也要尽力,阿姨求你了。”
余江阮沉默了一下,道:“阿姨,芮芮是我们的朋友,去看她是应该的。我明天就去看看她。”
他故意的忽略了经常两个字,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他已经结婚,邰母明明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妥当的。
邰母是多精明的人,满嘴的苦涩,却不得不到,“阮阮……阿姨知道这样不对……但阿姨还是希望,你能经常去看芮芮。她一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江阮给打断。他没有去看邰母那张带着泪痕的脸,认真的道:“阿姨,我已经结婚,我不能对我的妻儿不负责。您让我经常去看芮芮,我做不到。我不能不顾及我妻子的感受。我知道您心急,芮芮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的语气客气而疏离,邰母只知道掉眼泪,过了那么会儿,才道:“抱歉,我只想着……”她没有再说下去,顿了一下,道:“无论如何,谢谢你今天肯出来。”
余江阮和她客套了两句,这才起身告辞。外面飘着雪,街道萧瑟。余江阮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去停车场开车。
尽管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冷漠了,可他知道自己是对的。邰家太过于依赖他和邰音芮的情感,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邰音芮在医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加上他和邰音芮以前的关系,让他经常去,显然是不太妥当的。而且,如果邰音芮醒来了,她必定会以为他旧情难忘。
以她现在偏执的性格,不会理解不说,反而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将他绑在她的身边。到时候,他可真的是骑虎难下了。他不可能牺牲自己的性格,可如果邰音芮以死相逼呢?
到时候要真出点儿什么事,没人会记得他的好,反而只会让两家反目成仇。
最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经和孟小时在一起,就绝不会糊涂的让她受委屈。不管邰家是觉得他冷漠或是其他的,他的决定都不会变。
余江阮还未到公寓,阮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将车停在了路边,接起了电话来。阮蓁开口就问道:“阮阮,你刚和你邰阿姨吃过饭了?”
余江阮笑笑,道:“您的消息真灵通,我还没到家呢。”
阮蓁沉默了一下,道:“她给我打电话了。”
余江阮伸手揉了一下眉心,自嘲的笑笑,道:“她是不是觉得我听冷血的?”
阮蓁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过了那么会儿,才道:“她是找我来做说客的,但我的意见是和你一样的。芮芮落到今天,是她自己……你既然已经对她没感情,就别再掺和了。我刚才已经明确的回绝了她,但病急乱投医,她肯定还会再找你。你明天带着小时过去医院看看吧。”
余江阮点点头,道:“您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动摇,这点儿事就别让小时操心了。”
阮蓁知道他是护着孟时,他心里清楚,她也不多说什么,叮嘱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余江阮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给孟时打电话,问她需不需要带什么。孟时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也不用带。想了想又说想吃西瓜。
余江阮温柔的应了好,挂了电话后买了西瓜又买了好些水果回去。到家的时候才知道孟时已经睡了。难怪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总觉得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
余江阮没敢惊醒她,去客房洗了澡,然后才将西瓜切得小块小块的端着进了卧室。怀孕后身体热,屋子里开着暖气,孟时穿了薄薄的睡衣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
余江阮放下西瓜,刚想拉被子给孟时盖上,她就醒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道:“回来了。”
说着就要坐起来,她现在坐起来挺费力的,就跟一旁企鹅似的,样子可爱得很。余江阮原本有些闷的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问道:“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孟时伸手去拿装着水的水杯,余江阮先一步拿过递给她。她喝了一口水,才道:“本来想看电视的,坐着坐着的就困起来了。”
她喝了两口水,将杯子放了下来。余江阮将西瓜端了过来,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两下,道:“天气冷,不能吃太多。阿姨说西瓜性寒,不能多吃的。”
孟时点点头,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嘿嘿的笑着道:“你最好了。”
怀孕后她净想着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阿姨有时候会念叨不能吃之类的,余江阮咨询了医生,悄悄儿的买给她吃。
她也没问余江阮和邰母谈了些什么,余江阮也不想拿自己以前的破事儿来缠着她,知道她心事细,又怕她胡思乱想,想了想还是坦白了。
孟时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他自己看着办就好。心里有了底,邰家的事处理得很轻松。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邰音芮的事儿是她咎由自取,余江阮去看她那是情分,邰父是明白人,并没有强求。将不打算放手的邰母呵斥了一顿。
孟时的预产期在春末,京都阴沉沉的天气也慢慢的好了起来。阮蓁终究还是不放心阿姨照顾她,要到家里来照顾她,以防她在要分娩时手忙脚乱。
她主动示好,孟时哪有不应的理儿。不等她搬过来就搬了回去。阮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温和起来。
余江阮原本就是担心的,这下多了他妈妈照顾,不由得放心了很多。阮蓁出生书香门第,以前只见到她刻薄的一面,相处之后孟时才发现她这个婆婆懂的东西真是挺多的。
而且观念新潮,并不是老封建。婆媳有时候会讨论一首钢琴曲讨论半天。虽然知道孟时并非是市井出来的,可她的独特的简介和博学仍是让阮蓁惊讶不已。以前对她的那些隔阂慢慢的消散。
孩子还没出生婆媳就好得跟闺蜜似的。余江阮是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这天中午孟时刚上楼睡觉,刚躺在床上肚子就痛了起来。她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阵痛让她的额头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手机丢在床头,疼痛却让她久久的动不了。
她原本就是冷静的人,加上这些日子来阮蓁所传授的经验,她知道自己是要生了。她努力的让自己不慌乱,等着阵痛过去。
一阵阵的疼痛几乎要让她晕厥过去,她咬着舌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正当她疼得受不了时,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来。
阮蓁的手中端着鲜榨的果汁,见孟时那样子就知道要生了。她急急的进了方家,握住了孟时的手,道:“别怕,妈妈在。”
孟时疼得太厉害,阮蓁看着她额头上的汗,虽是装作镇定,可拿手机的手却是有些颤抖。这时候叫救护车肯定要一会儿才能到,她打电话给司机和阿姨,让他们上楼来。然后给医院打电话,最后才给余江阮打电话。
孟时的额头上汗淋淋的,挤出笑容来想说自己没事,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
阮蓁打过电话后更镇定了些,见她要说话,制止了她,道:“别说话,按我教你的方法呼吸会减轻疼痛。司机阿姨马上上来,我也给阮阮打了电话,别怕,有我在。”
孟时莫名的觉得安心,应了声好。孟时的预产期就在最近,家里的司机随时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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