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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来救火的那只船上人率先发现了不对,高声呼喊道:“有诈,炮台!有诈……”
不必他大胜呼喊,炮火声是最好的注解,轰轰轰几声炮响,靠得最近的那艘船率先被击沉。因施定松的船只呈一字排开,两艘炮船刚好都在射程内,准备登陆的那艘船已经停靠在浅谈上,回头不易,紧跟着也被击破,断成几节,烂木板垮在滩涂上。
胜负只在瞬间,施定松也是老将,见势不对,立马让压阵靠后的船回撤,躲在两艘船之间,打定主意用这两艘船船体做掩护,准备撤离。
施定松反应太快了,或许他留在压阵这艘船上就是出于武将的只觉,没有看出陷阱,但也下意识知道不对劲。炮船射程有限,等施定松的船退出射程之后,铁血也没来得及马上追击。只看着施定松的船带着几个火炮轰出来的缺口逃之夭夭。
此时,靠岸的这片水域已经被染红,海面上全是浮尸和木板,有运气好没被火炮打死的,正手脚并用得爬上岸,能停靠大船的深水湾被铁血一方占据着,施定松登陆的地方是大片滩涂,泥沙淤积,行动不便。
等这些人耗费体力,七手八脚得爬到干地上的时候,等着他们的是全副武装的骑兵。
被炮火击落水中的士兵,身上带着武器的不多,有战斗素养的拔出长剑,几人围城一组向祁红一方冲去,他们不是要拼命,只是虚晃一招,然后冲着两边开阔地带跑去。
骑兵微微让开一些,弓箭手张弓搭箭,这些人后背中箭,直接扑倒在地,血水混着海水染红岸上的土地。弓箭手功成身退,隐回队伍,骑兵齐整得再次合起来,一点儿缝隙都没留,好似刚才的张弓搭箭是幻觉。如此整齐划一,又如此沉默寡言,威武肃穆震慑着败军。
祁红领着这些骑兵沉默站在路口,有了前车之鉴,闹哄哄冲上来的人顿时委顿在地,识趣投降。再有几个“有血性”的嗷嗷冲上来却被斩落马下,剩下的人像鹌鹑一样识趣。
“快些,快些,都排成一排,我们薛家优待俘虏,都是同根兄弟,又不是茜香敌军,只要安分守己,薛家不杀俘。”不停有兵丁指挥俘虏排成一排,高声宣传薛家的政策,那些人听说薛家不杀俘便不再试图反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祁红带着人马打扫战场,把这些俘虏一根绳子串了,拉到慈溪县城边上的仓库里。慈溪商业发达,这里原本是商人们堆货用的地方,高大坚固,地方宽敞。
“副统领,咱们去帮统领吗?”安顿好之后,有人问祁红道。
“不用,想帮也帮不上,统领早就出发了。”
原来在祁红打扫战场的同时,铁血已经领着两艘炮船,三艘快船和十余艘小船主动出击了。炮声轰隆,不可能掩盖得住,与其坐等敌军上门,不若主动出击。铁血要把最大生存的希望留给城中主力。
眼见施定松退走,铁血召人追击,炮船上基本无人伤亡,铁血传令小船上有伤者下船、父母健在独子者下船,剩下的人随他出征。
可除去重伤晕过去被战友抬下去的人,谁又是贪生怕死的,被叫出来的,趁队长不注意又溜回队伍了。很多队长本身也是附和不参战条件的,可他们依然去了,视死如归。
小七身上箭伤太深,又不小心泡了水,被队长张龙抱着下船。
小七紧紧抓住张龙的衣服道:“头儿,我要去,我能去。”
“烧的都说胡话了,别忘了我们发现的那个不属于军中的箭支,禀告主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张龙低声道,反手一个手刀敲在小七后颈上,小七顿时晕了过去。
他们都没打过海战,但也知道溃军不会都是施定松的水平,就单单一个施定松他们没能全歼敌人,大军压境,他们没有办法,此次一去,九死一生。
大家都明白,所以才把生的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至于自己?我不需要。出战的人在心里告诉自己。
铁血让人在两艘炮船上插了缴获的旗帜,伪装成施定松的船队开拔。让三艘快船在前面开路,紧跟着的是两艘炮船,剩下的是十余艘小船。
个人勇武在海上没有丁点儿用处,庞大的船体不易移动,铁血已经让人张满风帆全速前进,可还是没能追上败退的施定松那条船。
眼看着溃军庞大的船队出现在远方,铁血深吸一口气,无奈让人把伪装的旗帜拔掉。是他们太慢了,不能在施定松退回大部队之前拦住他、击沉他,现在只有无技巧得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