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他说。
“让我恭喜你升级当爸爸了吗?”我轻咳了一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电话那头静默了,估计他没想到消息会这么快传到我耳中吧。
“曾曾,我有苦衷。”他说。
“我今天没空,明天没空,以后都没空,再见!”我狠狠的点了挂机,然后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段新南果然是生了儿子来向我炫耀的,神经病。
我走回沙发前躺下,闭上眼睛,努力的将喉咙里那股不适感往肚子里压。至少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才感觉稍稍好受了一些。
准备起身去厨房煮点面线压压惊时,我突然感觉脚心一阵刺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我。我猛的睁开眼睛,沙发的另一头,一只雪白的毛球蹲在我的脚下。
“呀!”我条件反射性的缩脚,刚刚才聚拢的魂魄这会儿又散掉了。
“喵。”那雪球沿着沙发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手脚僵直的看着它走到了我面前。然后,它伸出雪白的前爪,它爬到了我身上,站到了我的肚子。
我们对视了几秒后,它在我的肚子上躺下来了。
我真的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颤颤的伸出手,我摸了摸它的头,它抬头看我一眼,又趴下了。
“祖宗,你是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你把我和祁连东害惨了,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是没力气的,肯定要对着王半袋咆哮。
大概我的肚子上躺着太舒服,我等了好半天,王半袋都没有要挪窝的意思。我想着祁连东都急成那样了,我得赶紧把猫还给他。
“祖宗,你赶紧下去,别躺我身上了。”我拍了拍它的头。
它看都不看我一眼。
僵持了一会儿,它还是趴着不动,我只好伸出了双手。触碰到它的柔软的毛毛时,我手上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了。
“喵。”王半袋叫得挺温柔的。
我鼓足勇气,总算将它抱起来了。好家伙,靠到我怀里后,它两只前爪直接扒在了我的胸上。爪子挂稳后,它就把头也埋了下来。
我真怀疑这只猫是人变的。
抱着猫,我出了自己家,祁连东家的门虚掩着。
“祁先生。”我敲了敲门。
“进来。”低低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的痛苦。
我抱着王半袋往里面走,进了玄关处后,我看到祁连东坐在地上,头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他身上还穿着电梯里那套脏衣服,整个人看起来,象是死了大半截。
“王半袋跑到我家去了。”我走到距离他五步左右的位置站定,“我把猫还给你。”
他仰头看我怀里的猫,脸色发青,一个字都不说。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我的心提起来,他仰头看我,我无法抑制的就想到了陆乔一。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大概是告诉我他已经打过电话了。
我把猫放到地上,快走了几步到他面前:“你哪里不舒服?”
“胃。”他声音极轻。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抓住我的手。
“祁……”我话才出口,他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祁先生,祁连东。”我吓坏了,一把抱住了他的头,“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慌乱之中,我拿过了他手上的手机。屏幕上了锁,头脑昏乱的我想也没想,直接就输入了我自己手机的解锁密码。顺利解锁,我点了拔号界面,然后点下了通话记录上的第一个号码。
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说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能赶到,让我不要着急。
漫长的等待,我看着手臂里的祁连东,他的面孔再度和陆乔一重叠。那年,陆乔一就是这样死在我的臂弯里的。
“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了。”我开始低声哭泣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曾曾,你看看我。”
祁连东毫无反应,我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宋曾曾。”熟悉的声音,我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扭头去看,穿着黑色线衣牛仔裤的段新南站在那里,他脸上的表情是震惊的。
“新南,快,快送他去医院。”我慌不择路了,哭着对他说。
“看来,你挺好的,我还担心你生病了。”他咬牙切齿,一脸气愤,“宋曾曾,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现在才过去半年。”
我混乱的神思因为他这几句话而重新清晰起来:“段新南,你当初跟我离婚不就是为了让陈云顺利的生下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