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身旁的方以智拱手说道:“侯爷,宗曦兄,我与阮大铖是同乡,他是我同乡前辈,要说我也有发言权,但是我却并不赞同圆海先生加入我社,毕竟我社乃是读书社,对于门第之见确实有,更重要的是对品行的考察!圆海先生投靠魏忠贤之事乃是事实,!”
王之正看了看吴伟业和方以智这两个年纪轻轻的青年,知道他们正处于热血沸腾的年华,对于事情的判断其实就停留在两个层面:好与坏!
王之正呵呵笑道:“方贤弟,我崇国府与你们方家是四代旧交,我与你父亲,祖父,曾祖父,外祖父吴应宾,都有交情,特别是令尊孔方诏老先生,现在与我是忘年交,他们的品行我也是知道,而且敬佩的,但是你跟吴伟业还年轻,有些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人品,不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来考察,圆海先生跟随魏忠贤的真是原因,并不是为了前途,恰恰只是为了躲避东林党人的顷轧!”
一句话说到了阮大铖的痛处,阮大铖顿时眼圈就红了,他站起身来对王之正拱手说道:“侯爷,莫要再提此事吧!”
王之正按着阮大铖坐了下来,然后对众人说道;“当年阮大铖因为与左光斗左阁老私交甚好,因而得罪了与左阁老不和的杨涟,赵南星两位大人,关于杨涟,赵南星大人此二人,你们应该了解,一向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因为与左光斗不和,因而也对阮大铖下绊,被逼无奈,这时候魏忠贤来寻阮大铖,对他说出拉拢之意,阮大铖一口回绝,魏忠贤派崔呈秀苦苦相劝,告诉他如果始终挣扎在东林的顷轧中,很难有英雄用武之地!最后阮大铖跟随魏忠贤,但是后来杨涟大人蒙冤入狱,阮大铖不但没有像其他朝臣那样落井下石,还数次到魏忠贤跟前设法营救!后来他知道东林容不下投靠魏忠贤之事,便弃关归隐,你们觉得这样的人,是品行不端麽?!他至少是一个正常的,品行不算太坏的人吧?”
王之正用平静的口气叙述了阮大铖的最阴暗的历史,阮大铖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王之正一揖到地:“知我者,侯爷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今天大城谢侯爷知遇之恩!”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说罢,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对吴伟业和方以智说道:“你们还年轻,凡是不要过于意气用事,应该多观察,从多方面来考量一个人知道么?”
王之正话音刚落,吴伟业和方以智就知道,这个侯爷的的确确是个厉害人物,看来不是给他抬抬杠就能够压倒的,不禁都有些埋怨张溥,请神容易送神难,请了过来,只能听凭他摆弄复社了。
没想到张溥却没有丝毫的担忧,他站起身来对阮大铖拱手说道:“张溥代表复社有请阮圆海先生进设参赞!”
阮大铖心中乐开了花,看来事情有转机了,这次攀附王之正,张溥真的是太对了!不然只能在老家桐城孤独终老!现在看来前途可以摸得着了!
阮大铖回礼道:“大城能够加入复社,必当为我社尽心尽力,但凡是有所吩咐,言话一句,必当舍身忘死!”
阮大铖就坡下驴立了誓言,王之正赶紧扶着钱谦益说道:“至于钱老先生,我不比说什么了吧,他已然辞了京官,不存在任何顾虑,钱老先生本就是东林元老,能够来复社捧场也是我等的荣光呀!”
钱谦益进复社,一众人等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他们大多数与钱谦益都有师承关系!
钱谦益拱手对王之正和张溥施礼说道:“钱某能够与侯爷,和在坐诸公共事也是一大荣幸!”
其实王之正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钱谦益加入复社无非是官场不得志,来复社捞一把政治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