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面写着他父亲当年出任务的事情。”
顾洋跟盛宴在校园里安静的校道慢慢走着,用徐缓的语调跟盛宴说着陈千帆的事情。
陈千帆虽然跟盛宴没什么关系,可她最近也被折腾得不轻,对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心中也实在是好奇,既然顾洋来跟她解惑,她也十分乐意听。
“陈千帆是在母亲病逝后辍学的。”顾洋说道。
盛宴闻言,侧头看向顾洋,“你的意思,是陈千帆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为了什么事情牺牲的,因为父亲牺牲了主犯失踪,他心里不甘心,他怀疑主犯其实还没死,觉得父亲不能白白牺牲,于是一直暗搓搓地想要继续追查那个案子。可又因为牵挂母亲,所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直到他母亲去世,他才下定了决心?”
顾洋英俊的脸庞上是微微的苦笑,“大概是这样。”
盛宴眨了眨眼,“可我觉得不对。”
“有什么不对?”
“陈千帆再怎样,当时也是一个高中生,他知道这种事情,即使有怀疑,甚至认为这个案件应该要继续调查,为什么不找警方?”
顾洋侧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盛宴一眼。
她今天穿了一套裸色的连衣裙,将她窈窕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头发挽了起来,在侧颊留下几缕卷发,为她增添了几分休闲慵懒的感觉。这样的盛宴,跟那天在公园里拿休闲椅砸观光车的盛宴,是天差地别的,可依然让他心动。
顾洋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了回来,解释说道:“他当时找过他父亲信任的上司,可对方认为已经结案,主犯是连人带车坠进了海里,虽然没有找到尸体,被定义为失踪人口,可那样连人带车坠海的,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并没有将少年的话当一回事。”
盛宴:“……”
顾洋叹息着说道:“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案件即便是再追查,得出的结论也还是一样的。因为当时的团伙已经被抓捕,主犯虽然没有当场捉获,可在追捕的途中坠海是大家有目共睹。但谁都没想到,那次行动当中,警方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有人接应了主犯,所以他才能大难不死,并且继续为非作歹。”
这件事情,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千帆那么笃定主犯还没死、犯罪团伙其实并没有彻底瓦解。现在即使想问,也没处问了。
盛宴听到这儿,感觉这个案件可真是错综复杂,居然还能牵扯到这么多的人和事,“那你们警方的内鬼呢?逮到了吗?”
顾洋笑了笑,语气复杂地说道:“他在这次行动中殉职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也不想去深究。有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沉重了,也实在是不想再去深思。人有时候活得简单一点,没有那么多包袱,也未尝不是好事。
盛宴“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们系统内部肯定有陈千帆的资料吧?”
顾洋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他的智商是不是很高?”
“……这个倒没看到有记录。”
盛宴垂下睫毛,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他这么年轻,其实是和我的学生一样大。别的孩子都在上学念书,他却为了父亲涉险。”
顾洋:“是我们做得不够好。”
盛宴听到顾洋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要怪,也只能怪陈千帆救助的时候,那个人没有相信他。人心险恶,这些事情又不是你们能控制的,哪有这样动辄把责任往身上揽,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顾洋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可是,那毕竟是一个非常年轻而富有责任感的生命,如果可以好好活着,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这些事情,你的学生会想要了解吗?”顾洋问。
盛宴摇头,“大概不会想要了解的。”
那天从警局回去的清晨,她也问过于晓琳这个问题。年轻的女孩摇了摇头,“我只要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坏,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就足够。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了解,也不想为这件事情更难过了。”
其实于晓琳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陈千帆已经死了,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没有将真心错付或许就能走出来。
有时候越是了解,就越是意难平。
盛宴知道陈千帆是个非常帅气又优秀的青年,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