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天台,正晒着衣服和床单,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我的卧室,配备有洗手间,另一间原来空闲着,被我半改造成书房,放着我和我哥从小学起残存的各种课本书籍。
现在里边放了两张床,改成了临时客房,齐景辉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的说晚上一定要跟我睡,得到师哥两枚鄙视的白眼。
我也懒得揭穿他,只提醒他别忘了来之前跟我保证的,行为动作一定要注意,暂时不要暴露了我俩的关系。
说起来,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就跟家里出了柜,在受了无数的打骂,和从小就没体验过的父母的高度关注后,终于在带我回过家后被家人接受,现在她妈妈对我也很客气。
我这边本来也不是想瞒着,就是怕刺激到年事已高的太爷爷。我家和他家情况不一样,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又本来就是很传统的大家庭,根连着根,叶接着叶,犯了大错,动辄得咎。
老爸和老哥那边可能还好过点,只有我妈那关不好过,偏偏她还掌握着家里的大权。
齐景辉没少拿这事要挟我趁机占便宜,我知道他就是说说,并不是真心介意,但只要一想到他家里接受了我们以后,一家人融洽相处,好像被全世界善待,就觉得亏欠他,只能跟他保证以后找机会一定跟家里表明。
正想着便听到了隔壁传来梁玥的声音,我们两家的房子,底下虽然有墙隔着,我和她住的阁楼却有通道连着。她比我们早几天回来,此时听到我们的声音便翻了过来。
我叫梁玥姐,但她其实不是我亲姐,而是二叔家的堂姐,我们几乎一起长大,四人中我俩关系最为亲密,小时候经常合起伙来对付我哥和二哥,也就是他弟,我的性向她也早就知道。
二哥叫梁珩,只比我大一岁,二叔二婶两人老实了一辈子,生的孩子却一个比一个叛逆,梁玥中学时候非主流、杀马特都玩过,更纠集过一帮姐妹和隔壁中学的太妹打过群架。
不过现在是一点也看不到当年的影子了,她高中学了美术,大学毕业后进了个艺术设计公司,平时还兼职漫画家,和我一样在北京工作。
二哥却一路叛逆到底,高中毕业就被家里狠心送进部队,教育加锻炼了两年,复原回家后在市里的机床厂找了稳定工作,前年又成了家,现在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呦,丑媳妇终于能来见公婆了,齐大老板,恭喜恭喜啊!有没有带我最近看上的保湿套装来讨好姐姐,姐姐开心了或许能给你美言几句。”梁玥调侃齐景辉习惯了。
“落了谁的也不能落下姐姐您的啊,几日不见姐姐越发貌美了,真是要闪瞎弟婿我的狗眼。”
他们聊的开心,我捅捅周师哥的胳膊,他也只干巴巴的吐出一句“梁小姐”,就再不开口。没救,现成的老师放身边六七年都没见他学来一招,活该他单身狗一只。
没错,这次邀请周师哥来我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撮合他和我姐。
他们之前见过两次,双方观感还不错,我和齐景辉便商量着帮帮他们,能不能修成正果看他们自己的缘分,我们不过是创造些擦出火花的机会,也不必说破,即使不成双方也不会觉得尴尬。
收拾完了下楼,陪太爷爷和爷爷他们又说了会话,我妈和姑姑、婶子们先在厨房收拾着了,杀鸡、宰鱼、洗菜各有分工,我想帮忙也被赶了出去,便带着师哥和姐姐、姐夫先出去逛逛。
我们两家的宅基地已经到了镇子边缘,当初特意往大了盖,所以占地比较广。
往西步行不到半小时就是一个4a级的湿地公园景区,路上也是芳草林荫,风景秀丽。
我和齐景辉加快脚步,把他们甩在身后,梁珺姐和未来姐夫也不是傻的,两人牵着手,慢别人一步,谈笑风生。
被虐的剩下两人也只好自成一对,师哥总算不是无可救药,两人也有话可讲,我们也就不再管他们。
来到湖边,风景更是美不胜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说的就是这了,麻鸭一群群的在芦苇丛中游过,水鸟被路过的小船惊起飞走。
因为今天正是中秋节,所以外地游人很少,只有一些本地游人和一艘小渔船浮在湖面上。
我们租了180块钱一小时的小游船悠游在荷叶间,加20块还能随便采莲蓬,我和梁玥姐早玩腻了,其他四个人倒颇有兴致。
下了船又正赶上一位船老板贩卖刚从湖里捞上来的野生黑鱼,大过节的他也不愿再运到市场去卖,所以黑鱼品相好还要价不高,虽然家里应该买过了,我们还是忍不住又挑了好几条,回家可以放在大缸里养着,送亲友也不错。
之后拎着黑鱼,抱着莲蓬、荷花,我们又悠然的往家赶去,晚宴大约快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