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学徒,有没有什么治蹭刮伤或手脚水泡的药膏药粉,若是能治伤口又去疤的就更好了。
那伙计看了我两眼,可能以为我是个要面子的穷酸公子哥吧,便状似心领神会的跟我说有,我让他快速拿了给我,又偷偷把钱付给他。
这当然不是给我自己,而是给齐景辉买的。我们来到这儿以后,他每次干活都从不偷懒,手脚上便积了一些小伤口。
虽然以前父母很少在他身边照顾,但他从小家境就不错,也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干过什么活,这些粗活更是没碰过。
所以刚开始时,因为缺乏经验和技巧,他就总会被磕破、蹭伤哪儿,手掌上也磨出了水泡,我让他歇着,他又要强不肯停下,所以也只能多在晚上给他按按揉揉了。
其实以前在现代时他是十分讲究的,对自己的外貌,包括手脚都很注重保养。当然,同志们也大多都对这个很在乎并且在行。
现在,他手上有伤痕也有一些老茧子,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了,还笑着说又不用出去应酬了,而且这才是真男人的样子。
我却有些心疼,所以今天看到这里的大夫医术那么高超,便想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膏药,可以买了给他涂涂,或者以后有小磕小碰的预备着也行。
现在果不其然的就让我买到了。
我把那小盒药膏塞到怀里,整了整衣服,便想出去追他们,出了门刚一抬头,却看到表叔就站在门口。
他看到我出来便和我打招呼,“刚才叔慢了他们一步出门,看你去柜台了,买了什么啊?怎么不一会和你奶奶的药一起拿。”
我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借口,就随口说“也没什么,我就问问他们大约多久能好,一会儿好回来接人啊。”
“是这样么。”表叔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后,走了没两步,他却又突然回过了身子,把我吓了一跳。
“其实你不用心虚也不用害怕的,我大概猜到些你的事情,你和那个姓齐的师哥,关系好像不一般吧?”
我一惊,难道他也知道了?
虽然知道早晚会暴露,但也不用这么容易,一个两个的就都看出来了吧,而且因为不住在一个院子,我们和表叔的接触也没那么多啊。
除非……难道他真的也是同道中人?之前齐景辉说我却是不太相信的,怎么会这么巧就在我们身边?虽然齐景辉也说我的基达就没准确的响过。
表叔接着开口,“不用吃惊,你想的没错。而且,从我来你家的第一天,其实就看出来了,不过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
“可我好像没在您面前暴露过啊。”
“不用什么大动作,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取向,至于你和他的关系么……难道你就没意识到自己对两个师哥的态度有很大不同么?好像你大部分时间都只注意那个姓齐的。”
“有那么明显吗?可能是因为我妈当时不在……那,表叔你也是gay了?”
他一笑不说话。
“那姑奶和小颖她们知道你这个事吗?”
“你姑奶是早就知道的,至于小颖,就一言难尽了,有很多事,大人们都不能说出口,有些秘密,我也宁愿她永远都不知道。”
“您是怕她接受不了吗?”看着他露出苦笑,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表叔,你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性向才离婚的吗?觉得对不起家人?”
“不不不,我很早之前就很确定自己爱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小颖她妈妈和我结婚以前也知道这个,我不愿意让她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事说来就话长了,我们不谈它,今天说你。”
看我不再问他接着说,“表叔和你们身为同类人,很能理解你们的处境和想法,齐景辉那小子不错,挺配你的,而且你们到了这儿反而有好处,也能更长久,好好珍惜吧。”
我点了点头,“嗯,他很好,我们也在一起很久了,都是奔着一辈子来的。”
表叔笑笑,又突然开口,“你是零号吧?”
“啊?”没想到会听到这句,反应过来,我的脸立刻开始发热,“怎么说起这个了……”
“哈哈,”他拍拍我的肩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同志之间说这个话题很平常吧,难道你是嫌表叔年纪大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谈这个了?”
“不是,我……嗯!”我尴尬的扶着额头,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哈哈,不逗你了,和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注意下,别太惯着他了,保重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别以为年轻就能不加节制了,到老了对你身体肯定不好,改天我也得说说那小子。”
我囧的脸爆红,“我们没有很……那啥,他也挺关心我身体的。”
“那不是应该的吗?”表叔一脸正色,“其实今天我还想建议你也让大夫给瞧瞧呢,不过场合也不合适,下次吧,你们可以自己再来一趟。”
我赶紧点点头,想结束这个话题了,一张老脸也是彻底红透了。
相信不是因为我面皮太薄,而是表叔给我的印象和之前反差太大了,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一个温和又严肃的高中老师,看起来波澜不惊又无欲无求,没想到他开起车来,倒让我这年轻人都自愧不如了。
我赶紧快步往前去追赶那几人,却没注意到身后竟还藏了一个,把表叔和我的对话听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