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张大贵闻言,顿时明白对方有意激怒自己,好让自己方寸大乱,失去理智,对刘狗娃不禁心下感激,忙暗自降下心中火气,向刘狗娃呈上手中的账本。
刘狗娃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账本无非是记着某某人某某时租赁张家多少亩山地农田,上交多少租赋,然后是按手印,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刘狗娃翻完账本后,合上账本,望着周福安说道:“账本虽然没有标明土地地址,但要找出也非难事,只需找到当时租赁过这片山地的租户便可证明此地谁属。”
“李家不服,就算张家在那片山地耕种过,但已荒废多年,已成无主之地,咱李家跟官府立下了地契,已经开荒耕种,不能证明那片地还属于张家。”李家青年从家族中走出来,不满的说道,李家不能狡辩推翻张家曾拥有这片土地,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地契上争执。
县令周福安闻言也说道:“朝廷颁下了劝农令,鼓励农户开荒垦荒,奖励农耕,官立新契,难道刘大人不知吗?他们两家各执一词,各有道理,本官只好依例判下天水为界了。”
“周大人,朝廷颁下的劝农令里的荒是指没有人耕种过的无主之地,立下的新契也是指没有冲突的无主之地的地契,现在的这片山地是有主之地,怎么能算是荒地呢,难道你盖间房子在那,不住便不是你的了?”
“一派胡言。”周福安脸色铁青,气哼哼的说道。
“周大人罔顾事实,全力维护着李家,难道周大人受李家的贿赂传言是真的,还是周大人判案唯亲?”刘狗娃望着周福安冷言哂笑道。
周福安被刘狗娃的冷言热讽气得七窍生烟,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得不把地判给了张氏家族。张氏家族的官司获胜,令各失地的农户倍受鼓舞,纷纷上告李氏家族如何侵吞他们的土地,有刘狗娃存心在一旁偏帮,再加上李氏家族以各种手段巧取豪夺乡邻土地是事实,李氏家族不得不把吃进肚子里的,含在口里的,装在碗里的,不情不愿的全倒出来。
虽然刘狗娃临时加上莫须有的几条,因证据不足,没有判成犯罪案实,但通过这次李氏家族巧取豪夺各乡邻土地的事实,真真假假,人们心中不由相信了几分,看着走在街头巷尾的李家人,也不由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令李家人如过街老鼠,出门都瑟瑟缩缩。
刘狗娃把领头上书参劾自己的李家弄得灰头土脸后,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带着钱峰吴七等人一家一家的造访城中参劾自己的富户贵门,声明自己对他们既往不咎,引得他们赞誉声一片。各富户贵门能立足宋城,在城中自然消息灵通,立场摇摆不定,知道刘狗娃是节度使郝东卿的爪牙,在州衙里把李家弄得灰头土脸,如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就连县令周福安也莫可奈何,不禁纷纷言明自己在李家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副从联名参劾刘狗娃,并表示要撤回联名书。
刘狗娃从不自认自己是善男信女,当他从各富户家里出来,便和钱峰吴七等心腹策划罗织县令周福安和总捕头谢达的各种罪名的阴谋,大伙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钱峰吴七等人也是纷纷献谋献策,把自己以前所知的周福安和谢达那些见不得人的蛛丝马迹提供出来。
刘狗娃还没回到衙门,在城里便遇到了在城里到处寻他的张三,张三带来了小宋城酒坊迁往州城的消息。刘狗娃知道,李坊主执着于小宋城的酒坊,轻易不肯舍弃,上次还让李大牛上州城来寻他解决增税的问题,现在把酒坊迁来州城,一定是小宋城发生了什么事,让酒坊难以为继。
刘狗娃吩咐钱峰吴七等人先回县衙,继续秘密搜集周福安的罪证,自己则同张三返回州城里的酒坊,去见李坊主。
刘狗娃回到酒坊时,李坊主一脸疲惫的坐在酒坊院中喝茶,牛车上的各种什物还没有卸完,李大牛在牛车旁指挥酒坊伙计小心搬弄酒具。李坊主见到刘狗娃,不禁叹了口气,好似整个人都被抽了精气神,老了许多。刘狗娃不禁关切的问道:“李叔,怎么了?有什么事,咱一起解决。”
“唉”李坊主又叹了声,才说道:“小宋城简直是人间地狱了,商税高得离谱,粮食也少的可怜,什么都军管,外有山贼作乱,进不能进,出不能出。”
刘狗娃听说小宋城外有山贼作乱,不禁问道:“那李叔是怎么出小宋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