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空站在院门外,眉毛微微撇着,神情困扰,她心里第一次对将要做的事情感到没底,不由捏紧了手里几枚铜钱,想着待会儿陈家人出来开门,自己该怎么开口。
不一会儿,陈家的妇人自屋里出来,隔着院门喊了声“来了!”,而后快步行来将院门拉开,见着门外站着凡空,那妇人脸上露出笑意,朝着凡空双手合十做了个佛礼,和善地招呼:
“凡空大师。”
凡空心里尴尬,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揉了揉手中的念珠,本想直言买鸡之事,却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眼中透出些许难色,片刻后,终言道:
“施主,您家的两只鸡跑来贫僧院里,贫僧想着晚间施主若是寻鸡不见,必会着急,便来此告知。”
妇人闻言,只觉小和尚心善,脸上笑意更甚,忙道:
“凡空大师,两只鸡不碍事,倘若大师不嫌弃,那两只鸡便赠予大师。”
此言一出,凡空顿时愣住,她还没想好怎么与这妇人商量买鸡之事,谁料她竟主动说要将鸡相赠,凡空便没了主意,想着到底该不该拒绝。那妇人见着凡空面有难色,顿时哎呦一声,拍了拍自己脑门儿,歉意地抓住凡空双手:
“大师!你看我多糊涂!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又怎需得那两只鸡,大师且稍待片刻,民妇屋里尚有些米粮,待我去为大师取了来!”
那妇人说着,就要兴冲冲地往屋里去,凡空睁大眼睛,她完全低估了自己在这青石镇尚的声望,忙将其拦住,面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开口:
“施主!施主!不必劳烦!贫僧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妇人闻言便止了步子,见凡空面上尴尬,颇觉其神态有趣,笑问其究竟何事,凡空无奈,便红着脸说姬小白入山玩耍不慎摔了,现卧床养伤,她身上银钱不多,却想向妇人换只鸡,替姬小白养身子。
凡空支支吾吾说完,那妇人便拍着腿笑:
“凡空大师何必拘谨,大师心善,虽无多银钱,便只这心意就已足够,既然大师所需,那两只鸡便赠予大师,这米粮也是要拿的,权当民妇供养大师所进献的香火吧!”
面对陈家妇人的热情,凡空却失了言语,她无奈发现,为了替姬小白掩护,她刚才竟又破了一戒,虽说她已离开普贤寺,却总觉心中过意不去,若是日后有机会,陈氏一家人的恩情,她必要偿还的。
不多时,陈家妇人便提了一大口袋粮食来,里边除了大米,还有些面粉和菜油,足够凡空与姬小白吃上一个月。凡空谢过陈家妇人,满载而归。
她回到院中,心情颇为奇妙,虽说以往也曾外出化缘,却从未像今日一般紧张,不过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这一个月里,她是该好好想一想今后该做些什么,一直这样下去总是不好的。
抓鸡对凡空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她很快便将其中一只母鸡抓住,用麻绳拴住那鸡的翅膀,将它带回厨房。然而入了厨房后凡空开始犯难,除了今晨那锅肉粥外,她从未做过肉食,更莫说杀鸡炖肉这种以往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她将母鸡扔在地上,双手抓着刀,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过了许久仍然不知该如何下手。她虽然已经破了杀戒,甚至还亲手杀了一个人,可那时心境毕竟与此时不同,此刻她抓着刀,与那眼睛圆圆的母鸡大眼瞪小眼,怎么也无法将刀挥下。
凡空有些沮丧,难道炖鸡汤这个想法无法实现了?她扔了刀,盘坐在那只鸡跟前,双手撑着下颌开始思考对策。不知过了多久,姬小白从屋外进来,她的身体自从服下妖丹后便已好了很多,再者凡空给她喂食的肉粥也给她补充了一些体力,此刻醒来,有些口渴,凡空又不在,便寻到厨房来。
她进门后视线一下子便落在凡空身上,而凡空却仍是侧对着她,眉头紧紧拧着,她面前还放了一只绑了麻绳的鸡。姬小白有些疑惑,不知凡空在做些什么,便小心地凑过去,问道:
“你在做什么?”
凡空见姬小白来,便像得了救星一般,她忙将手中菜刀递过去,道:
“小白,帮我杀鸡。”
姬小白闻言面上一窘,她可没见过这样的小和尚,她竟然叫自己帮她杀鸡?凡空历来心善,平日里哪家死个人,她都会垂着眉毛,整日念经,替其超度,怎么今日竟突然想起要杀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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