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漓,此刻段冕这种撕扯完全没有当成是自己的脸,这张脸变得扭曲狰狞,面目全非。
可奇怪的人,面具还是没有被扯下来。
“难不成白叔骗我?”
段冕心里升起如是想法,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为没有动机。
那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面具沾上了我的血还是扯不下来?
段冕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思绪如同浪花开始翻涌起来。
半晌后,他猛的睁开了双眼,火红的光芒投射在他眼中,精光熠熠。
“如果白叔没有骗我的话,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血不是血,面具不是面具,或者说,我……不是我?”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对吗?”
“因为是幻觉,所以面具沾上了我的血依旧扯不下来,因为我不是我,血不是血,而面具也不是面具?”
“因为是幻觉,所以才有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吧?”
“那么我要怎么样才能走出这幻觉呢?”
段冕抿着干裂的唇,陷入了沉思。
……
白鲸天和俊美男子依旧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铜镜里发生的一切。
忽然之间,段冕抬起头,瘦小的身子,狼狈的模样,鲜血淋漓的脸上那一双充满坚定的目光越过重重火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白鲸天和俊美男子的身上。
这一刹那,二人皆是瞪大了双眼,浑身一震。
几百年来,这种场面从未出现过,没人能够在幻境中察觉出破绽,可眼前这个八岁的孩子却正抬头看着他们,是巧合吗?
二人心生疑惑,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将这疑惑彻底击成了粉碎。
“我不会倒下,更不会输!”
铜镜里,段冕的身影被无法放大,视线聚焦在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忽然间,他嘴唇开合,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干哑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一瞬间,俊美男子整个呆住了,如同石化,脸上布满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鲸天的表情却很快由震惊转换成了欣慰且满意的笑。
……
黑暗中,段冕抬头凝望着那座火山,目光灼灼,他深深的呼吸着,弓着的身子慢慢挺立了起来,汗水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有节奏的掉落在土壤上。
接下来,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艰难的抬起脚,却不是后退,而是前进。
他一步步的往火山走了去,拳头紧握着,鲜血淋漓下是一张自信且笃定的脸,没有恐惧,没有怯弱。
满满的,段冕来到了火山脚下,他赤着膀子,身上的袍子和头发不知何时已经焚烧殆尽,甚至连血肉也变成了焦炭,脚踝处甚至露出了雪白的骨头。
英气的剑眉消失了,浓郁的睫毛没有了,他整个人干瘪得像是一具骷髅,但却依旧在呼吸,那一双眼,依旧明亮。
“如果黑暗是无穷的,那么光明就是出口……”
干哑的声音在黑暗的世界中飘荡而来,他一头扎入了火山之中,整个人瞬间化成了虚无。
……
咔擦!!
铜镜瞬间碎裂,声音突兀并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