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朗扬起的嘴角还没放下,双手已经提起椅子,砸断了插班生的右腿。
直到现在,亚述依然记得亚朗是如何笑着对他说:“没事的,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
亚述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在那个时候,比起为亚朗的义气感动,他打从心底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由衷的惴栗。
亚述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这惴栗感到万分自责,因为他分明知道亚朗是世上除了哥哥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于是,他在心底不断为亚朗开脱:那人腿断了,也是可以治的,治好了自然又像没事人一样......
然而,事情没有按照亚述想像的一样发展。
插班生右边小腿胫骨和腓骨粉碎性骨折,后来手术时因为伤口感染,几乎被截肢。
最后,插班生的腿虽从外观上保住了,却也落下了永久后遗症,他的腿将终生不可蹲下,走路也只能一跛一跛的。
孩子王残废了!不出数天,这个新闻传遍整所武校。
“残废”对于狼族人而言是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语汇,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残疾人士与无作用派是对等的关系。
因为事态严重,亚述和亚朗被召到了公审会。
在经过一连串的调查和审问后,由于证实插班生曾对亚述进行长期欺凌,审判的结果一致裁定亚述和亚朗的反击并非恶质的伤人案,不过是“以眼还眼”的合理举动。
“以牙还牙,以眼为眼”正是狼族推崇的狼性之一。
自此,插班生一直没有回校。
树倒猢狲散,昔日的“孩子王”倒下了,亚朗成为了新一代孩子王,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亚述。
亚述想自己应该要高兴才对,只是他的心里始终对于那一天的事耿耿于怀。这世上有的人伤害了别人,与被伤害相比,那心里上的痛苦是旗鼓相当的。
当亚述再一次看见插班生时,那已经是五个月后的事。
那时,插班生正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激烈地争执,亚述隐约听见插班生说:“我一定要去,如果让我一辈子像现在这样,我宁可死了算。”
两人拉拉扯扯好一会,亚述看见插班生甩开那女孩,一拐地一拐地转身走了,背影看上去像个固执的老头子一样。
过了几天,又传来了插班生失踪的消息。
有些传言说插班生独自到大安城岭寻找在狼族人心里无所不能的丛林之狼,誓要在他们的神面前,把自己健全的一条腿祈求回来,却因为他不是丛林之狼认可的勇者而死在了狼爪之下。
那个时候,亚述还自我安慰道这不过是谣言,插班生也许只是到了外地求医罢了。
亚述虽然恨极了插班生对他所做的一切,却不想背负间接害人的内疚感。
直到插班生的姐姐出现在宣誓台上作出“处子宣誓”,亚述才不得不相信插班生真的已经离开人世。
“处子宣誓”是当地一项传统:当家族里唯一的男丁死绝,女子可以选择放弃自己女子的身份,成为家族继承人,并以男子的身份参与无畏派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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