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至极,嬉笑怒骂皆在转瞬间。
一个人脸变得有多快,相应的,隐忍克制之力也就有多强。
云姝心头狂跳不止,但她不会问她是如何知晓自己不是,又如何肯定她便是这样的话来。因为问也白问,她只淡淡说了句:“你就不怕我立时杀了你。”
“杀我?”玄月止笑,轻摇螓首,“你不会,诚如我眼下不会杀你。留着你于我无害。同样,你杀了我,非但不能证明你是这将军府嫡女的身份,你还会因弑主被乱棍打死。之后你母亲会吩咐人象拖死狗一般将你拖出府去。你纵知道自己身份又能奈我何?你只能老老实实做我的婢女,眼睁睁看我如何替你承欢膝下,你只能认命!”
云姝瞪着她,唇舌间迸出一句:“好个贱婢!”
玄月并不气恼,面上笑容不减分毫,“贱婢只能是你,来日我会让你从你母亲嘴里听到她骂你‘贱婢’。不过你放心,我说了不叫你死就必会让你活着。我曾听厉公公言道,青嵩可治瘴疠之疾。我且命人与你熬来,你若是个有造化的,好了后仍去我跟前侍候。谁让我用惯了你,一时离了你冷大小姐还真不习惯。”
“嗯.诶……”
“谁?谁在那?”
柴房后有人跌倒,突如其来的动静将屋内两个人都唬了一跳,玄月低叱一声,返身出屋往后面跑去。
云姝心头掠过极不祥的感觉,她急急透过木板缝隙往外瞧,柴房后面是空旷之地,错落着零乱的石头,两只青灰色的裤腿仓惶朝前趔趄着奔去。
“站住!”玄月的声音响起。
别停别停,快跑快跑……然而,那两只裤腿定住了。
完了,云姝心中一寒,随既孙婆子的声音响起,嚷嚷着往后面跑去,稍时云姝便听到稚菊惊恐万分的声音:“奴、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稚菊之命休矣!
云姝无力地阖上双目,时间地点都已改变,可为何事情依旧朝着命定的轨迹在运转?稚菊她……果真逃不过一死么?
“小姐,发生了何事?”孙婆子颠颠儿跑来。
“她是谁?”玄月下颌朝稚菊一点,“鬼鬼崇崇躲在柴房后吓我一跳。”
“该死!”孙婆子一脚踹翻跪在那瑟瑟发抖的稚菊,“惊着小姐你有几条命?便是搭上你娘那条贱命都不够赔。”说罢她冲玄月赔笑道:“这是赵五家的二丫头,因她老子赵五早先是跟着将军在军营里养马的。后受伤瘸了条腿,将军想是看他们一家子可怜,这才让她和她娘进府讨口饭吃。”
“既如此,不好好当差瞎跑什么?”
“她与云丫头交好,想是听说云丫头患了恶疾,巴巴跑来看云丫头的。”
“哦。”玄月挑眉,继而道:“想见便见就是,何苦偷偷摸摸。孙妈妈,带她进去。难得她俩交好,就让她在里头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