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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天边的安刀恨恨地含泪咬帕,真是寒心了寒心了!乖女儿竟然抢了自家阿爹的大氅却是给别的男人穿,乖女儿不爱爹了!
在唐芫芫的布置下,原本相当寒碜的漏风帐篷瞬间成了顶级豪华包厢,韩秋除了双手被缚不能动弹,他一身厚毛大氅、吃着刚烤好的蜜汁片层羊肉,懒洋洋地倚靠细羊羔绒枕,享受唐芫芫殷勤侍候,待遇直逼安刀这个当首领的。
门口站岗瑟瑟冻的看守默默旁观一切,羡慕嫉妒恨得嘴角直抽搐。
唐芫芫靠着韩秋的背,有意无意地偷瞄可怜没人疼的勾珏,帐篷里头那么大的动静,他却好像真的睡死过去一动不动,半点知觉也没有。要不是偶尔还能看见他瑟缩身子,唐芫芫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韩秋顺着她的目光扫了过去:“担心他?”
唐芫芫缩起脖子赶紧摇头:“我、我才不担心他。”想当初勾珏可坏了,把她整个塞在萝卜堆里差点没闷死,她才不担心他呢!
对,她一点都不担心。勾珏做的坏事这么多,不仅把她塞萝卜堆、还把她拐走、还……唐芫芫歪头,努力回想勾珏还对她做了啥坏事。好像……也没啥坏事,当初他从老黄牛的嘴下把她救出,还免费送她下山把她带到白水城……不只如此,当初他还阻止祝虹的那个坏女人打她,坏女人明明说要把她丟海里喂鱼他也没做,而且还替她抹药呢……
唐芫芫揪着头发犯愁……这么想一想,勾珏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口是心非。”韩秋冷哼一声,翻了身子不理她。
唐芫芫推了推背向她的韩秋,人家生闷气不理她:“……”
她又瞅了瞅勾珏没有血色的脸,人家紧紧阖着眼不知是死是活:“……”
不知过了多久,闭着眼的韩秋好像已经睡下,唐芫芫偷偷摸摸爬过去给勾珏盖了张毯子,趁着两边都没有动静,赶紧又钻回韩秋怀里盖上被子呼啦大睡。直到唐芫芫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缓,韩秋睁开眼睛:“有本事别装睡。”
“不巧,我刚刚确实睡着了。”勾珏缓缓拉开眼皮,只不过有人靠近的时候就醒了。凭他的警惕性,有人这么靠近自己怎么可能不醒?更何况是唐芫芫那种自以为轻手轻脚的粗鲁动作。
不管他的虚弱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都已经成功赢得唐芫芫的同情心令她心软了。韩秋心里头特不爽:“你给我记住今天这张毯子,以后别再去找她麻烦了。”
勾珏蹭了蹭毛毯,包裹冰冷的身躯:“毯子是她自愿给的,又不是我求她给的。况且我找没找麻烦管你什么事?无论如何这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你管得着么。”
韩秋闪过一丝杀意,勾珏扯了扯嘴角:“你这人真不知足,她给你布置了整个帐篷,人就躺在你怀里,你还跟我计较一张毯子。”
“可惜问题却不单只是一张毯子这么简单。”
勾珏轻笑一声:“韩秋,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你什么都有,无论是名利还是人,总能轻易垂手可得。”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韩秋漠然以对。
“怎么不能?”勾珏的笑容淡了淡:“同是生长在皇家,我前半生终日处于惶惶之中,害怕身边的兄弟面和心恶,疑心他们处心积虑暗放冷箭。我终是败了,沦落到今时今日犹如过街老鼠苟且偷生。而你?现任韩皇这么多兄弟,他为什么独独护你一个?他要不是你的血亲兄弟,凭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名望,你以为他能容得下你?”
“纵然我为太子,我的父皇也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我,我的兄弟随时都能够替代我的位置。我不比你,你生来拥有的一切让你可以不必瞻前顾后,令你更加无往不利。当年西北之战,一步之差满盘皆输。你我威名曾经并驾齐驱,到头来的结果却是天壤之别。就连圆圆——”
“她也更愿意倾向你。”
“你真可笑。她为什么更愿意倾向我,难道你不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吗?”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拥有这一切为此付出了多少?” 韩秋眸色沉沉: “无论什么东西都需要付出汗水和代价,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垂手可得。你是,我也是。”
他静静地看着唐芫芫熟睡的侧颜,低声呢喃:“更何况我又不是神,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我也一样有求而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