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今日也把话放下了,唐楼你无论如何不许动,只要我活着一日,便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梅家做下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梅伯安淡淡地笑了笑,曰:“人都被叔父放走了,侄儿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你答应我!”梅修齐厉声道。
“是,如您所愿,侄儿不动手便是。”
梅修齐似泄了气的皮囊,无力地朝梅伯安挥了挥手,“你出去罢。”眼不见为净。
“是,侄儿这就退下了。”
梅伯安温声应喏,叉着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走出酒坊,笑意顿收,伸手招来下人,冷声吩咐道:“去一趟唐家,告知唐大公子,就说,他寻了两年的魔教头目已于近日现身蜀中。此人身旁跟着一名貌美女子,姿容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大约是唐大公子失踪多年的未婚妻。”
下人应喏,便要去办事,被梅伯安叫住。
“再加一句,观两人举止亲昵,似关系非同寻常。”
“是。”下人领命退下。
吩咐完下人,梅伯安脸上这才重新浮现笑意,一路和颜悦色。老家伙不让我动手,焉知就拿他们没辙了?
唐楼与谢成韫连夜疾行,终于在天明时分赶到了海棠林外,二人俱是染了一身的霜露。唐楼垂眸瞥了谢成韫一眼,她一对浓密翘长的睫毛之上还挂着一排碎玉似的露珠。
“虽此行有惊无险,仍要多谢姑娘舍命相陪,唐某也还有件要紧之事要办,就不送姑娘进去了。”
她转身,抬头迎向唐楼,颗颗晶莹剔透的碎玉随着她的抬眸而熠动,“公子请随意,告辞。”
她的目光坦荡荡,无波亦无澜,更别提一星半点的留恋。
一丝落寞如炉烟,飘飘幽幽自心底升起,说不清道不明是何滋味,满腔意难平。他默了默,心念骤决,快刀斩乱麻地将那缕轻烟挥散开去,淡淡道:“告辞。”言毕,携着那坛子鲜竹酿,果决地踅足离去。
全然不顾一夜未歇的疲惫,一路向北,又来到了那座白雪皑皑、挺拔耸峙的山前,山前那座茅屋仍旧是摇摇欲坠、不经风雨的样貌。
推开门,老鬼不在茅屋内。走出门,绕到屋后,酒窖入口处的盖子上果然没有积雪。
唐楼掀起盖子,沿着木梯走了下去。
刚踏上平地,转身,一物朝他迎面飞来。他闪身避开,伸手一接,是一只酒杯。
老鬼的声音响起,“你小子,是不是算好了的,每回专掐着我开酒坛的时辰来的!”
“开的哪一坛?”
“十五年的那坛!”老鬼得意道,“怎么,光是听听就流口水了罢!”
“开了么?”
“还没!正准备开呢,你小子就来了!”老鬼没好气道。
“哦,那还是别开了。”唐楼道,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为何?”
“我给你带了更好的。”
话音刚落,老鬼不知从何处嗖的闪到他身前,“你带了什么?”
唐楼单手举起手中的酒坛,“梅氏鲜竹酿,第四支。”
老鬼掣手抢过唐楼手中的酒坛,鼻子凑到坛口处闻了闻,“你小子!不错啊!从哪里得的?”
“管这么多做甚?”
老鬼乐呵呵道:“好小子,老头子真没白交你这个小友!”
唐楼道:“老鬼,这坛子里的酒,一半归你。”
“知道知道!啰嗦!一人一半!快,与老头子畅饮!”老鬼不耐烦道。
“急什么,我还未说完。”唐楼缓缓道,“这半坛子鲜竹酿是作为交换之物给你的。”
“交换之物?你又想要老头子的药了?”老鬼顿了顿,又道,“我就说,你小子哪来如此高风亮节,哼!说罢,你想要什么药?”
唐楼抿唇笑了笑,“我要的药你这里没有。”
“你在捉弄我?”
“老鬼,你用剩下的一半鲜竹酿,替我做成一副药丸。”
“用酒做药?你要做什么药丸?”
“第四支鲜竹酿有稳固内力的功效。老鬼,你把其中酒精的成分剔除掉,把稳固内力的成分提取出来,做成药丸。”
老鬼神色怪异,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唐楼,“你小子是不是昏头了?老头子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能这般的糟蹋!要稳固内力,直接饮了此酒不就行了?!做甚非得做成药丸?多可惜!”
“说这么多废话做甚?你就说换不换?”
“哎!”老鬼长叹一声,“换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