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少年却扬起面庞,斩钉截铁道:
“若九年后我连内门也不得入,也不用你费事,我便在此处自尽而亡!”
接着不理上方于宽和黑木制止的目光,竟踉跄着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断剑。
此时朱珏的右肩洞穿,右手正无力垂下,还在滴答着鲜血。
少年左手持剑,忽的眉目一横,竟用力一剑刺穿了右臂,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咬牙拔出血剑,断剑的断刃斜指于天:
“我发誓!”
少年此刻的眼中布满血丝,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近乎沙哑。
“我发誓,九年之后,我若失败,即便侥幸不死,也必自废筋脉,刺瞎双目,跳下深谷,肉身就食于鹰狼,魂魄永不得稍安!”
话音未落,断剑又一偏,遥遥指向半空中的易寰天。
“不知你若失败,却又如何?”
“我?”
易寰天竟被气笑了。
“呵呵……”
“哈哈哈……”
笑的都有点岔气了。
忽地低下头,目光阴沉道:
“勇气可嘉,蚍蜉撼树。”
地上的少年却恍若不闻,依然重复着问道:
“不知你若失败,却又如何?”
“哼!”
易寰天斜起了眼睛,低头不屑说道。
“我若失败,同你一样,可满意么?”
“好!”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
“我记下了!”
说着遥遥一拱手。
“既如此,恭送大师兄!”
“哼!”
发出不屑的一声轻哼,易寰天潇洒转身,襟摆一摆,便陡然化为一道银光,消遁而去。
身后,还牵着几人复杂的目光。
然而朱珏却无暇关注这些了。
勉强坚持了这么久,陷围,剧斗,失血,计谋……
此刻的他,终于一阵摇晃。
长老于宽连忙飞落他身边,一把扶住。
“快,快把方才那易寰天给你的丹药服下。他人虽不行,易家的丹药却着实不错,乃是他家的长辈专门为他炼制以防万一的。事急从权,就别管是谁送的了……”
迷糊中,朱珏颤巍巍取出了丹药,囫囵着用左手匆匆服了下去。
一股暖意顿时荡漾开来,小腹和右肩等处的伤口甚至还感到了丝丝清凉。
太舒服了,太累了,终于可以闭眼了。
我好想睡,好想睡……
半靠在于宽怀中,耳际只依稀听到了半空中最后一道声音:
“帮他料理下伤势,稍后送他来我处,我有话问他。”
便再也支持不住,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
再次睁眼,乃是一处阴暗的斗室内。
揉了揉眼睛,稍稍适应了此处的光线。
这才看清。
屋里只有两人,自己和一个中年文士的背影。
文士正盘腿坐在七尺外蒲团上,瞧那衣服形貌,依稀便是……
——峰主!
“你也该醒了。”
那文士上身不动,脸忽然半侧了过来,三缕细髯轻轻垂落在肩头。
“我问你!”
文士目光炯炯。
“我女儿管我借的丹炉,怎么会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