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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边传来通传声,太监尖尖细细的嗓音冲进她的脑壳,一下令宋福宝从低闷的气氛里回过魂来。
宋福宝循声望去,她的脚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见到皇帝,都要请安的吧?
宋福宝在心里这样想,但礼数方面,她着实知之甚少,最后屁股还是黏在了座位上。
循声望去,只见穿一身明黄长袍的少年皇帝,她的未来夫君刘钊从殿外,大步稳健的走进来。
刘钊,是叶太后的嫡三子,算是老幺。
叶太后也倒霉,头胎的嫡子早幺,间隙又生下几位公主,却一直没有男孩,好不容易生下嫡次子刘映,还是没能活过十岁,在一次狩猎场上不慎跌落马背摔死。而刘钊,宛若叶太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诞生之后,极为受宠,自小被看管教育的极好。
刘钊顺顺利利长到十三,此时缠绵病榻数年的先皇,终于没撑住驾鹤西归,他便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为新皇。
但因刘钊年纪尚小,自要人从旁辅佐,而叶太后作为刘钊生母,自是责任重大。
三年守孝期一过,叶太后就给刘钊张罗起扩充后宫的事了。
其实三年前,叶太后就有意立她为后。
不过那时她着实还小,且刘钊刚登基,宋丞相身子还健朗,朝中内外仍动荡不安,因而才将这婚事一拖再拖。
三年过去,朝中改革换代,已是逐渐稳定下来,且孝期已过。
有些事……便也提上来了。
刘钊进来的时候,宋福宝只看了一个剪影。
落在那微微光耀之下的斑驳影子,在宋福宝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只来得及瞧见刘钊那一身明黄长袍,耀目晃眼。
不待细瞧,刘钊对着她的视线就快速转过去,而饶是这样短暂的目光相触,宋福宝还是捕捉到了刘钊看向她时,那眼神底下转瞬即逝的一抹厌色。
这个年轻皇帝……
果然食色性也,乃是本能。
宋福宝倒是没什么落差,只心里感叹了一句。
因为,她早就料想过会是这种场面,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难过的。
宋福宝端坐在一旁,也不再去看刘钊。
省得多看几眼,还被人当成花痴。
既然刘钊不喜欢她,她就安妥的当她的闲散皇后,她也乐得逍遥自在。
宋福宝更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刚见面上来就做夫妻。
刘钊不乐意,她还不是被赶鸭子上架,谁乐意呀!
心里吐槽了一句,宋福宝低着头,闷声不吭的坐在旁边。
此刻刘钊见了叶太后,先是问候了一句,目光朝着宋福宝这里又瞥了一眼,见宋福宝低着头,胖乎乎的身子压在座位上,就像个球儿似的,刘钊似乎忍耐般的拧了一下眉,像看到什么令人糟心的东西。
转开眼重新望向叶太后,语气有些凉凉的淡意。
“不知母后派人寻皇儿来,有何事?”
“怎的,无事便不能寻了?”
叶太后不笨,她这等精明人,自是看出刘钊眉眼里隐藏的不耐烦,不觉口气里含着些许愠意,以晚辈口吻沉声道:“钊儿,这便是母后为你选的皇后人选。宋家的嫡女宋福宝。福宝,你过来。”
宋福宝听到叶太后喊她,心底大喊不妙。
这少年皇帝,明显压着气呢。
她这婆婆……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
自古都是婆媳关系比较难处理。
她现在……婆婆倒是极力维护她,未来老公却是把她当瘟疫。
这叫什么事哪!
宋福宝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乖巧的听从叶太后的话走过去。
走到刘钊身边二米处时,觉得这个距离足以,当即停下站好。
宋福宝走过来的时候,刘钊朝她看了一眼去。
宋福宝琢磨着该和他隔多少距离比较妥当时,刘钊也都看在眼里。
直到宋福宝站好,刘钊见她小声松了一口气,表情有着微妙一抹放松之意,脑中有根弦,啪嗒一声响!
这……这只球!
刘钊自小受得都是高等教育,虽然心里很想用“胖”这个不堪的字眼来形容宋福宝,但碍于教养,他忍、住、了!
叶太后见宋福宝一副不敢靠近刘钊的模样,再看刘钊拧着眉头,一副冷淡面貌,心底升起一丝不快,她看着刘钊,声音一沉。
“钊儿,福宝是你未来的皇后,你怎这般态度?”
“母后,钊儿本以为母后寻钊儿来,是有事要商讨。若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母后自行决断即可。”刘钊突然飞快说了一句,还把无关紧要这四个字郑重加强。
仿佛在说,他的婚事,不过是政治联姻的一种手段,连面子功夫也不需要做。
叶太后一听,当即怒目而视,声量也瞬间拔高不少:“刘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