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姝顿时只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面上的血色倏然间退却的干干净净。她僵硬着腰背,脑中一片空白。
她自幼便在锦衣玉食之中长大,又因着特别的美貌便格外的自负,身边的人没有谁敢违逆她半个字,一向是顺风顺水肆意妄为。
只是这样性命被完完全全的拿捏在别人手中,这种恐惧她还是头一次体验到。
她看着正冲自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的齐念,蓦地恍然大悟。
怪不得母亲为了对付这么个孤立无援就如同蝼蚁一般的庶女竟要仔细筹谋数月之久,饶是这样她们竟还输得一败涂地。
她终于领会了不可一世的母亲为何在对付齐念时那般谨小慎微,全是因为她就是个毫无顾忌的疯子!
齐姝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盛满了恐惧之色,她几乎可以确定,此时如若她敢乱动一下乱说一个字,眼前这位面色和善笑意盈盈的庶妹便会毫不犹豫的示意自己的婢女杀了她。
齐念欣赏着这母女二人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的模样,片刻后方将那封信扔在了周氏面前的地上,冲着周氏温柔和顺的行礼道:“女儿告退了。”
她转身漫步而行,走到门口时忽得驻足唤道:“齐伯何在?”
齐伯这时忙自人群中钻了出来,狼狈且快速的整理了身上的衣物,方上前躬身道:“四小姐,老奴在。”
齐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只看得他略一哆嗦,忙低下了头去。
“你遣人将那赵老二押去见官,给狱卒封上百两白银,请他们务必要将他关足了数月,再每日都好好关照他。”
下人们听了这话不由得低下了头去打了个寒噤,这四小姐竟然这般睚眦必报,真是够狠!
齐伯胆战心惊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赵老二向来是滑头惯了的,平日里与衙门官差也是熟识的,如若没有一个实在的罪名恐怕……”
“他色胆包天竟敢见色起意,欺辱齐府的三小姐。”齐念冷冷一笑,柔声道:“这样的罪名如何?”
齐姝大惊失色又羞又怒,失控的尖叫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血口喷人!”
齐念不理她,反而看向身子微微颤抖的周氏,微笑着问道:“母亲以为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概便是这样了。
周氏眸中划过一丝恨意,她如何不知今日如若不让齐念顺意,恐怕这事是了不了的了。
在齐姑的搀扶之下,她缓缓的站起身来,轻抚了微有些凌乱的衣襟,她虚张声势的正了正神色,强敛了面上那一抹屈辱之色,微颤了声音颔首道:“可以。”
齐姝蓦地抬起头来,满面不可思议的惊叫道:“母亲!”
周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勉力面色平缓的看着齐念。
她纵然是一败涂地,也不能哭天抢地涕泪横流,毕竟她是这齐府的主母。一时失势又如何,往后的日子且悠长着,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