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是无意间放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可是他思虑了很久,深觉万无一失的好地方。
他不由得面上带了些得意,微微勾起了嘴角。
但就在他那颗黑子不过落子的瞬间,齐念指间的一颗白子便立即挨着它稳稳的放置在了这盘棋局之上。
顿时黄敏思的笑容便彻底的僵死在了脸上。
不过是在这瞬息之间,他苦苦思索了一夜才摆放好的一盘好棋就这样被一颗棋子被围困的死死的,毫无一线生机。
齐念倒也没有坐在他的对面,只站在一旁收回了手轻轻拉了拉身上的雪白披风,微笑着柔声道:“棋是一盘好棋,就是挑错了对手。黄先生,我今日就在此劝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也别太深陷其中了。”
笑话!以为这一点雕虫小技就能叫她落了下风?周氏当真是黔驴技穷,竟然胡乱用人出招了。
齐念不禁心中冷冷一笑,这大费周章的阵仗,这煞费苦心的手段,竟就是为了出这样的昏招,当真是叫人觉得可笑得很。
这棋局其实也另有玄妙,黑子与白子厮杀疆场僵持着不分上下,却隐隐只见白子之势似是大胜黑子,但那黄敏思伸手所下的那一枚黑子,却叫整片棋局瞬间就改换了局势,白子由胜转败,黑子起死回生。
而在齐府这盘大棋局之中,之前与周氏那数次明里暗里的交锋之中,周氏便是仿佛被逼到死角里的黑子,齐念则是即将大获全胜的白子。
而这与齐宣一同回齐府中途里落下的棋子,便是那枚关乎着整盘棋局胜败至关重要的黑子。
这当真是忒看得起自己了。
黄敏思那一张儒雅俊逸的面容上煞是难看的很,似是非常难以启齿般自牙缝之中挤出了几个字来:“小姐说的是。”
齐念倒并未再说什么了,只面上含了笑意垂眸又施了一礼,转身便悠然离去了。
眼见着她主仆二人的身影都隐入了花树深处,自小凉亭后的花廊之下,齐府的大公子齐宣忽得缓缓而来。
黄敏思站起了身,拱手低声道:“大公子。”
齐宣动作潇洒的回了礼,低头看了看那盘已然是死局的棋局,沉吟了片刻才道:“先生以为我那三妹如何?”
黄敏思似是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方谨慎的回道:“四小姐心思缜密,眼光毒辣,倒真叫我不敢相信她的芳龄才不过刚刚十四。”
“心思缜密、眼光毒辣……”齐宣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两句,忽得抬起了双眸轻携了笑意的眉目清朗俊秀,“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看来他这个说是来自与乡野山村的庶妹,竟让母亲与三妹恨不得饮其血嗜其骨只恨得牙痒痒,还真是有些本事呢。
他特意布置了这番场景,竟还吸引不来她,非要授人以言语相引方前来一战,这便说明她不愿徒惹是非,却也不惧是非惹她。
且反击的那般干脆利落大快人心,倒真是令他躲在暗处观看都差点儿拍手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