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的还是那天的软鞭,圆睁的杏眼里满是愤恨。她显然也感觉的唐墨的目光,四目相撞,握着软鞭的手没得又是一紧。
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见玉花潋恨不得将唐墨抽筋扒皮的恨恨模样,宫佳南曦突然起了玩心。她高扬起下巴,红唇轻启,冲玉花潋对了个口型。
“手下败将。”
当着青国北周诸多将士的面,如此赤 裸 裸的挑衅,玉花潋的怒火一下燃到极点。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已经涨得通红,用力拉扯着软鞭在掌心勒出几条楞子。
“来人!”
手里的长鞭还没挥出,小臂已经牢牢被人钳住。玉花潋顺势一甩鞭子,转头却见洫迎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怒气更甚。
“放肆!”
一早便知洫迎和忡印是君上的左膀右臂。可再重要也不过是个奴才,敢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日后她花郡王的脸面要往哪里搁。玉花潋眸中仿佛烧了一把火,连理智也烧的一干二净。挥出去的长鞭在半空里挽了个花,牟足了力气直直朝洫迎身上打去。
洫迎不避不闪挨了一鞭,火辣的痛从小臂上一直往心里钻。他面上依旧平静,仿佛那一鞭子是抽在了别人身上。
“主上有令,不准郡王轻举妄动。”
他亦知道玉花潋身份尊贵,可心性骄横至此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的。刚刚的情形,他若不出手制止玉花潋下令迎敌,恐怕现在青国已经折出去不少人马。垂手摸了摸腰间的令牌,他也没请出麒麟令,怎么就让这小郡王气成这样。
端坐在马上的宫佳南曦饶有兴趣的看着城上的两个人,眸光凝在那个着银白色铠甲,手臂上系着黄色绸带的男人身上,心口倏地一紧。当日在苍梧城外,就是他带着人将玉长庚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劫走。甚至不惜二人联手,害她箭头中了一剑。宫佳南曦冷笑一声,眸子里的冷光更盛。
今日若是再破了楠属三郡,往后再攻打青国的城池也就容易许多。玉长庚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掉了数十万精兵不算,竟然又亲自带出了银甲铁骑。那如修罗般的骇人杀意,无数尸体踏碎与铁骑的马蹄之下。宫佳南曦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今日一战,怕是不好过了。”
她眸光微冷,薄唇勾出一个冷漠的弧度。握着剑柄的右手不曾放松分毫。
“城墙上那个系黄绸的男子,是银甲铁骑的首领之一。那日我在苍梧城被伤,与他有很大干系。”
唐墨微微颔首,看向洫迎的目光里也含了几分探究。
“那殿下的意思呢?”
冬日里的天空有着别样的透亮,那样好看的蓝色,带着云淡天长的别样韵味。这些原本都是南曦最喜欢的。如今冰冷的空气里洋洋洒洒的,还是纯净味道,只可惜再过不久,脚下这片土地便会被鲜血浸染成朱红色。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仰头望了望天色,眼底的最后一分慵懒也被尽数染成凌厉杀气。
“差不多了。”
唐墨会意的点点头,手里的红色旗帜已经高高举起。旗面在半空中猎猎作响,这一刻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那面旗子上。用力一挥,最前排的遁甲撤去半数,弓箭手和抛石机已经迅速准备就绪。
目光一沉,手里的旗帜再一挥,霎时间万箭齐发,啐了毒的箭齐齐往城墙上飞去。箭雨如梭,重重落在城墙上架起来的铁盾上。力道之大,“咚咚”的巨响不绝于耳。
玉花潋低着头靠在城墙一角,握长鞭的手却不住的收紧。第一轮箭雨刚过,紧接着第二轮又呼啸而至。这样一连射了五轮,铁盾已经**成马蜂窝。一时间城墙下七零八落的全都是箭羽。不少青国将士不慎中箭,惨叫声不绝于耳。被射中的皮肉变成黑色,并迅速往外扩散开来。玉花潋看着从城墙上跌落下去的将士,心口一片冰凉。
“弓箭手准备!”
算准了箭雨停歇的时间,玉花潋冲出铁盾的保护,怒目圆睁。尖锐的声音之后,楠属三郡的城墙上也架起弓弩。
“放!!”
一声厉喝,无数箭羽朝北周的军队射去。北周的弓箭手已经撤离最前沿,开出的缺口迅速被盾牌挡住。高大的盾牌层层防护,俨然一副铜墙铁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