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以为皇上一直对战事的后续处理是慎之又慎,才拖了这么久没有决断,没想到皇上根本就忘了此事。今日请皇上对于河南一战最终处理发落,皇上居然如此草率行事。我等官位虽然得保,朝纲法纪却遭到了破坏。长此以往,这朝廷还有法纪可言吗?
徐羡之也轻声叹道:“皇上对朝政荒废疏离,整日里只知道玩耍嬉闹,哪有做皇帝的样子?先帝开创的基业,也不知皇上能不能守护光大。想当初,先帝北伐后秦时,宁州人献琥珀枕,光色艳丽,世所罕见。先帝知道献琥能治伤,便将琥珀枕捣碎分给将士。先帝的心中从来都是只有国事将士,没有自己的。”
谢晦接道:“先帝灭后秦后,得姚兴的侄女,先帝对她非常宠爱,几乎误了政事。后来微臣对先帝谏说此事,先帝马上就将她赶走了。可是,如今的皇上却成日与一群佞臣小人在一起。见了貌美女子,也是见色起意。长此下去,如何了得?”说罢,面有忧色。
一旁的傅亮眉头紧蹙,“我也正担心此事。还有,这个灼华郡主毕竟是异国的郡主,与皇上如此熟络,只怕是……”
徐羡之说道:“几年不见,那灼华郡主出落得更加美艳了。应该派人查一查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能从关中逃出来,又出现在这里。”谢晦和傅亮也点头称是,三人忧心忡忡地离了御花园。
初次见做了皇帝的刘义符,绮云欲跪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刘义符长臂一伸,拦住绮云,故作正经地说道:“做那些劳什子跪拜之礼做什么?我们是自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再拜,就是和哥哥生分了啊。”
绮云见他随性散漫,与身着龙袍的天子身份极不相称,“哧扑”一声笑了出来,“多谢皇上对云儿的照拂抬爱。”说着,对他福了福。刘义符见她也不拘礼,心中喜欢,拉着绮云左看右看,笑道:“云妹妹,几年不见,长得更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云儿,你是什么时候到建康的?怎么也不入宫来见哥哥我?”
“我也是昨天才到的,”绮云陪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云儿?”
刘义符双臂抱于胸前,摸了摸下巴,“云妹妹来了,这是头等的一件事情,别的事怎么可以跟你比?还有,云妹妹,你不要再叫我皇上了,那样显得和哥哥生分了。”
绮云笑道:“你已经是宋国的天子,那我该称您其他什么呢?”
刘义符说道:“还和小时候一样,叫我义符哥哥。
“那怎么成?”绮云惊呼出声。
“怎么不成?既然朕是皇帝,一切由朕说了算。”刘义符脸板起来,这时倒有了些皇帝的模样,转眼又痞笑道,“对了,哥哥我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你来的正好,我让人演奏给你瞧,让你评一评,我这首新曲作得怎么样。”
他不容分说地拉了绮云的手,走在前面,一眼瞅见了侍立一旁的义隆,又说道,“义隆,你也不许走,和朕一起瞧一瞧去。”
“是,陛下。”义隆恭谨地跟在他身后。吟雪和其他宫侍也不敢吭声,都跟随了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