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越来越少,整个人如玉石一般。绮云疲劳之极,有时在母亲的枕边睡着了,又时常从噩梦中惊醒。眼瞅着母亲的生命逐渐消逝,却无能为力,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助。
绮云去王府中的药房,见济世殿掌事和全城名医琢磨医书草药。可是,问起驱毒之法,皆黯然摇头。
墨川拿起篓中的草药,捻了捻,放在鼻端闻了闻。济世殿的掌事向墨川禀报:“此毒与当年原宫主夫人一样,自中毒后拖不过半年,便会香消玉殒。”
“此毒叫什么?”墨川问道。
济世殿掌事回道:“琅花之毒,是夏国琅鸣谷研制的,它扰乱病人的神经中枢,渐渐失去机能,人如玉石,所以叫琅花之毒。我们已经也能炼制这种毒药,但就是找不出解药的方子。所有的解药都在夏国国主赫连勃勃手中,连琅鸣谷中都没有。”
“如此,只能到夏国皇宫中去寻找解药?”墨川问道。
“只怕也来不及了。一则夏国皇宫进去多半有去无回,二则时间也来不及了。王妃中毒日久,恐怕挨不了几日时光了。”
听到此处,绮云眼前一黑,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几乎站立不住。墨川轻轻抱住她的肩:“灼华,你一定要挺住。你母妃最后的时光,你和她在一起,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绮云再也忍不住,掩住嘴,转身夺门而出。至庭院中,看着满院的红梅,想起母妃的红颜曾经如这红梅般娇艳欲滴,如今却苍白如玉。她手挥出长绫卷住树枝,在红梅之间起舞飞身。树梢摇动,落英缤纷,红梅花瓣纷纷洒落,如同下了一场红雨。绮云攀着枝头,旋身而上,看着眼前的红雨,泪眼朦胧,忽然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身子直直地坠落。
“小心!”一声惊呼,她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凉坚实的怀抱。墨川接住跌落的绮云,坐在枝头摇曳的红梅树下。
绮云无力挣扎,泪眼纷纷,泣道:“为什么?母妃那么好的一个人,上天为什么对她不公?她一生仁慈善良,为什么夏国不放过她?是什么人给她下的毒?为什么好人无好报,祸害遗千年?”
墨川伸手轻轻地为她拭泪,温言道:“你想过没有?你母妃很可能是当年从琅鸣谷中走出来的三位天女之一。她可能不再为夏国谋划,而招来杀身之祸。你可知道,一旦入了琅鸣谷,终身不可能逃脱。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琅鸣谷的杀手都会寻访追杀,至死方休。”
绮云震惊,眼含疑虑地问他:“这个,我也曾想过,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墨川,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墨川的凤目不再清冷,暗含悲伤和恨意,沉声道:“因为,我的母亲就是琅鸣谷三天女之一。十年前,她身中此毒,几月之后渐渐变成玉石。我当时和你一样,每天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变冷变硬,却无计可施。那种绝望和伤痛几欲令人发狂,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弑母之仇,我朝影宫就算玉石俱焚也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