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的意思呢?”杨广问。
纪无首弹弹烟灰,目空一切地说:“一羊也是赶,两羊也是放,索性一锅烩了,免得到时有人说三道四,还以为我没真本事,专靠女人吃软饭。”
隋帝龙颜大悦,心想朕这舅哥莫非真有些手段,如此朕就高枕无忧了。想当初,一个小小的李元霸竟然一手遮天,恨天无柄、恨地无杯。天有柄可以摘下来,地有杯可以提起来,狂妄之极,几乎没坏了朕的大事。如果国舅战胜了麻子,不能说是天下无敌,起码也能唬住几个人,免得那些老臣老将,倚老卖老,在朕面前聒噪。
麻叔谋一听少年人上了他的圈套,心中狂喜,忍不住滴下几滴口水,咽口唾沫说:
“圣上,末将还有一说。”
“何说?”隋帝眼睛仍在二妃面上。
“如若小将弄死这小儿,请把他的尸身赏于臣下。”
“这个这个,”阳帝眼光转向二女,征询说,“两位爱妃是什么意见?”
二女撒娇说:“我们只要有皇帝陛下宠幸就已心满意足,哥哥随他去了。”
炀帝龙心稍安,回过脸说:“麻将军,随你便宜行事吧!”
“谢陛下。”
麻叔谋大喜,说罢急急脱袍换甲,备马整鞍,浑身收拾利落。着一袭黄袍甲,骑一匹黄膘马,挺一杆黄缨枪,扬一张黄脸儿,瞪着黄眼珠,直奔少年郎。
纪无首兀自躺在驴背上,两眼望天,悠然自得地口中吐着烟圈儿。
军民人等多是有正义感的,怕少年吃亏,着了麻叔谋的暗算,见状急呼:
“来了,来了,麻五子来了!”
少年似是耳朵发背抑或精力不够集中,竟是对众人的叫声闻所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麻叔谋马快枪利,人又矫健,见少年纹丝不动,心下暗喜,一块肥肉即将到口。也不搭话,瞬间到了近前,分心便刺。没成想头一枪刺空,第二枪刺空,第三枪仍是刺空。老麻子纳了闷了,自己没有害眼疾呀!怎么眼神这么差呢?明明是刺中部位的,到时却是差了那么几分,每每枪都是从斜刺里走了。麻叔谋心犹不甘,揉揉眼睛,认准要害,一枪直向少年人的后心刺去。这一枪用力过猛,偏偏又是刺空,麻叔谋坐立不稳,从马上跌落下地。还是麻叔谋,毕竟是久经战阵,勇略过人,在他落马的瞬间,一只手扯住少年人的衣襟,就势把他也从驴上拉下,俩人撕打在一起。
麻叔谋那马是匹骒马,少年人骑的驴是头叫驴。两个畜牲没了主人的控制,又赶上发情季节,纷纷自作决断,在比武场上演绎起了传宗接代的勾当。军民人等,原是来看人比武的,末了倒看了一场配种站的故事,纷纷大叫过瘾。隋帝本是极好色之徒,今见驴马交媾,触景生情,恨不得和两女当场也做了那事。
麻叔谋虽未刺中少年,但却把他拉落驴下,不敢错过时机,急不可耐地伸出鹰隼般的双爪,死命地朝那个年轻人的喉头抓去。看看就要得手,突然少年幻作一只斑斓猛虎,张开倾盆血口,伸出长满尖刺的舌头,在麻叔谋的麻脸上舔了一舔。麻叔谋心胆俱裂,灵魂出壳,当即昏厥不醒。